宇日俱曾
状态: 完结
时代/世界观: 现代
预警: 作者选择不预警
分级: III 级 有一定性或暴力描写
本帖最后由 Heather 于 2021-12-15 17:32 编辑
1.我和曾舜晞又联系上了。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联系真的就是普通的联系……毕竟,我们的剧要播了。
对于处理这种睡过后再见面的关系,我还算有经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我不知道这不自在从何而来,这很奇怪,好像显得他很特别。不过,如果非要说特别,那也确实是真的,毕竟他是我睡过的唯一一个男人。
现在想想我也觉得无比奇妙,或许世上真有因戏生情这种事,那段仿佛与世隔绝的时光似乎使我们都迷乱了自己,有一段时间,我们眼里好像真的只有彼此。否则我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和一个男人打炮。
但别说,还挺爽的。嘿嘿。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过了一圈,看着他朝我走近,差点忘了怎么反应,我一个抽风,就“yo”了一声,用非常黑怕的方式握住了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肩击:“好久不见bro。”
他有点莫名奇妙地盯着我,最后无奈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我却不知为何,被他笑得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不好意思。
那天大家一起短暂地吃了个饭,聊了点宣传的事儿,就散了。期间我不自觉地一直盯着他。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曾经和你肌肤相贴的人此刻在你面前扮演一个得体的朋友。我心里有点痒,又有点说不出的沉重。
我们一起出了包厢,我落在他们身后,在酒店门口点了根烟。
远远的,我看着他上了车,他身边簇拥着几个工作人员,一派富家小少爷的贵气派头。关上门之前,他心有所感似的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吐了口烟,朝他招了招手。
他似乎愣了一下,这才点了头,钻进车里。
2.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他的信息:少抽点烟。
我看着突然出现的对话框,有些愣神,很快笑着回道:怎么了,又熏不着你。
曾舜晞:不喜欢。
我扒拉着手机笑了半天,然后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回道:知道了。
那天以后,我们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也说不上聊些什么,好像挺没内容的,但是每天都会说上几句。
他总是很忙,我总是喜欢给他发土味视频,他每次都很无语,但每次都会看完。
偶尔他也会和我抱怨工作很累(但我感觉更像撒娇),说又要进组了。
我说那就不去了嘛。
他说怎么可能哦,而且他很喜欢这部戏的。
我上网搜了下这部剧,好吧,是他喜欢的武侠。
唉,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演戏。我想到网上对他的评论,这群人懂个屁,等我们的剧播了就知道了,他会是最好的吴邪。想这句话的时候,我满脑子他脸上抹泥的吴小狗,丝毫没有想起和我短暂对过戏的某位大佬。罪孽罪孽。
我想了想,打开抖音。
“快去睡吧,祝你明天顺利小当家。”
过了一会儿,曾舜晞发了条微信过来:晚安。
3.再过几天我们的剧就要播了,胖子约我们俩一起吃饭。
这个时候有个网红给我发了条信息,叫我记得周六的约。我这才想起来那天随口答应的事。
不去了。我回她。
她:??你耍我呢。
有约了。我说。
她:什么约那么重要,别去了呗。
我郑重其事:有些人的约定,是不能放鸽子的。
她:……神经
我懒得回她,她懂个屁,一看就没看过盗墓笔记。
我刚回完,就看见群里曾舜晞说他有点忙,不确定能不能来。
我立刻就不高兴了,把这段话又发了一遍。
曾舜晞:……
曾舜晞:知道了,会去的。
嘿嘿。
4.有点意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我们的剧没有糊。非但没有糊,甚至还可以说有点水花。
网上对我的关注突然多了很多,但是很多慕名而来看我的人又似乎纷纷被我的土味吓退。
切,没劲。
我问曾舜晞:你觉得我土吗?
曾舜晞:……在讲什么废话?
我乐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也没什么不好啊,蛮搞笑的。
我嘿嘿地笑:是吧。
5.渐渐地,B站上开始多了很多我们俩的剪辑视频。
好多视频看得我泪水止不住,我哭唧唧地转发给曾舜晞:分享b站视频【终极笔记×沙海联动】
我:呜呜呜呜 瓶邪是真的
曾舜晞:……你很闲吗?
我:你看看呀!
曾舜晞:剪得不错。
我:是吧,好虐。
曾舜晞:bgm是什么啊?蛮好听的
我:让酒呀,我还给你听过呀,上次ktv,我唱了,还录给你看了那次,你忘了?
曾舜晞:哦,想起来了。
我:是吧!让酒yyds!
曾舜晞:什么意思啊?
我:永远滴神
曾舜晞:这也要缩写?!
我:哈哈,小孩,你是真不上网呀。
曾舜晞不回我了。
我怕他不高兴了,弹了个视频通话过去。他接了,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就是脸有点红,头发还是湿的。
“你收工了吗?”我问。
“收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下雨了,就提前收工了。”
我“哦”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没穿衣服。
大概是察觉到我视线的方向,他立刻把镜头往上移了移。好家伙,我连那点锁骨都看不见了,镜头里只剩下他那双大眼睛,和还滴着水的头发。
“害什么羞啊,”我笑着说道,“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这句话我就愣住了。
妈的,我这张贱嘴。
这事儿我们俩从再联系上就没提过,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但我感觉他可能不太想提。我也就跟着装傻,都当没发生过这事儿,现在他妈的全被我毁了。
我有些慌,下意识叫道:“阿晞……”
“我说过,”他打断我,“除了床上,别的地方别这么叫我。”
我不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好接着哄道:“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他把镜头往下移了移,我终于又看见了他的整张脸,和锁骨下的大半片肌肤。
我吞了吞口水。
“你对男人还硬的起来吗?”他问我。
我“啊”了一声,说道:“是你的话就行。”
他笑了一声:“那对女的呢?”
我实话实说:“可以。”
“是女的就行?”
他的话堵得我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道:“还是要看身材的。”
他好像被我气笑了,我不敢再接话。过了很久,他终于说:“我累了,挂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说。
他挂了电话,我长叹一口气。
不对啊,我突然想,我心虚什么呢在这儿?
正思索着,有个之前的炮友发来了消息,问我圣诞怎么过。
我盯着屏幕打了会儿呆,回道:我知道怎么过了。
对方:怎么过?
我:谢谢哦。
对方:???
6.曾舜晞看见我的那一刻,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走过去揽了下他:“别瞪啦,你这张脸本来就小,再瞪眼睛都要占一半了。”
“你怎么来了?”他抬着眼睛看我。我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惊喜吗?”
他故意瞥着眼睛看我,嘴角却是翘着的。
我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我嘿嘿地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我咳了一声,问道:“圣诞晚餐,一起吃吗?”
他盯着我很久,盯得我几乎快要撑不住了,这才点了点头,说:“行吧。”
我“啊卅”了一声,差点想原地翻个跟头。
他跟看傻狗似的看着我,抬起脚走了。
我乐颠颠地跟上去。嘿嘿。
7.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如果我说我真的只是来找阿晞吃圣诞晚餐的,你们信吗?
算了,现在的情况连我自己都不太信。
可能是我们都喝醉了吧。
我跌跌撞撞地被阿晞拉进房间,任由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
他有些冰凉的手贴在我肚子上摸了又摸,好吧,不是有些,是好几把凉,但我没躲开。
他还委屈了,抬着眼睛问我:“为什么腹肌就剩六块了?”
我噎住:“最近……是没怎么健身。”
他叹了口气:“唉。”
我觉得他在挑战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我翻身把他压在床上:“六块也照样干爽你。”
他有点挑衅地看着我:“行吗你?”
好家伙,我身为男人的尊严第二次受到了质疑。
我伸手扯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脖颈间啃咬吮吸。
他的身上好香,是我不认识的香水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点不高兴,在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嘶”了一声:“你是狗吗!”
我有点得意地勾了勾嘴唇,说:“嗯。”
他斜了我一眼,说:“不许留痕迹,我还要拍戏呢。”
我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哄道:“知道了,听你的。”
我们很久没做了,但是身体仍然契合得惊人。
嵌入他身体的那一刻,我们同时发出了一声喘息。
意外地,我在床上并不喜欢讲话。我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微微张开嘴唇,看着他的脸逐渐变得潮红,看着他纯洁的眼里染上情欲的色彩。
他也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动情着。
或许是我的错觉,他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
“痛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没事的,没事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觉得他需要我的安慰。
结束以后我搂着他抽烟,被他从嘴边抽走扔进了垃圾桶里。我不恼,用我的充满烟味的唇亲吻他。
他皱着眉头,没有拒绝。
我有些恶劣地笑了。
8.关于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和阿晞没有过多的约定,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和继续,这是属于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小笔记还在宣传期,没过几天,剧组那边说要给铁三角弄一个饭局。我心里有点高兴,我和阿晞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但是现实和想象不太一样,阿晞在镜头面前端得很,好像要故意和我装不熟。
我不敢惹他生气,心里不太爽,但是还是配合着。只不过过程中有好几回我都有点憋闷,尤其是他说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
呵呵。
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而已。我想。
我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我不高兴,不过直播以后他陪我拍了土味视频。
你们知道那个不?就那个“瓦蓝蓝的天空飞老leng”那个!
嘿嘿。
9.但是那天晚上我还是把他折腾惨了。看到他无法控制地用颤抖的声音求我停下的时候,我心里升起了变态的满足快感,同时又有一些无法被填补的空虚。
我在试图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反驳他的无心之语。
他不明白我在发什么疯,只是在缓过来以后有气无力地叫我滚开。
我紧搂着他不肯动弹,他到底也没有推开我。也或许只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而已。
我露出得逞的笑,寻到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用我的鼻子轻轻蹭他的耳廓。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合,温度也渐趋一致,这让我感到安全。
“阿晞……”我喊道。
“嗯?”他歪着头看我,大概察觉到我的异样,他用另一只没有被我紧扣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就没有再问,只是看着我眼睛,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顺着我的鬓角。
我好想吻他。
我忍住了。
10.阿晞的团队来问要不要一起去拍芭莎的时候,我是有点震惊的。
虽然我知道有蛮多粉丝在给我们讨饭(我觉得他们用的这个说法非常恰当),但我还是挺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
但是阿晞不一样,他要是想拍的话,应该也不是不行。
但是带上我???
我满脑子粉丝说的芭莎……电子刊……结婚照……
想着想着,我脑子大概就又抽了,问经纪人:“你说……阿晞是不是喜欢我?”
经纪人一拍我肩膀:“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你傍上他就不用愁了!”
“神经病啊你。”我翻了个白眼。
懒得再和他讲话,我走出门点了根烟。
傻逼。放你妈的狗屁。
我在心里骂道。
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是在骂经纪人,还是在骂自己。
12.我的戏杀青了,最近除了拍拍杂志,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
闲着无聊,我就上网搜我和阿晞的tag,b站微博lofter全逛一遍。别说,我们俩虽然挺糊的,但还真有点cp粉。
我乐颠颠地跑去和阿晞分享快乐。
我:小晞,你知道我们俩的cp叫啥吗?
阿晞:瓶邪啊。
我:不是!!那是张起灵和吴邪!我们俩叫宇日俱曾!
阿晞:这样吗,好吧
我:好听吧!而且宇日俱曾,好顾名思义哦
晞不理我。
我:我操你快看看这个图!
阿晞:……这什么鬼啊!
我:你好辣啊【流口水】
晞不鸟我。
我:小晞你看这篇文。
阿晞:……这什么鬼癖好啊?!你别发了我不可能陪你玩这个!!!
我:可是你看起来很爽……
晞拉黑我。
淦。
好说歹说打电话把他哄回来,我非常识时务地消停了。
嗐,小孩脸皮薄,我懂。
但我还是想秀,于是在机场的时候,我没忍住给粉丝们看了张我发给阿晞的同人图。
看见人群发出骚动的尖叫声,我有点说不出的嘚瑟。话说回来……阿晞应该不会生气吧?我突然有点心虚,愣是揣了好几遍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13.我没想到这件事还能上热搜,真无语,多大点儿事啊,我这张图尺度也不大啊?!
该不会影响到阿晞吧。妈的。我有点后悔。
我给阿晞打了电话,可是他没有接。我开始慌了。
我不停地给他发消息,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音。一直到晚上,工作人员跟我说粉丝在因为机场的那个粉色衣服的粉丝吵架。
我烦躁得很,打开手机看了一圈,果然有很多在骂我的。
头疼。
我揉了揉太阳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瞥了一眼,是阿晞给我回电话了。
我赶紧接了起来。
我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他,明明很想和他解释,但是突然之间,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理由,这些烂事全是我做的,有心无心,结局都一样。
他也没说话,沉默了很久,我和他说:“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我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没有,甚至还笑了笑,问:“你怎么想的啊?”
他一笑,我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莫名其妙地有些委屈,说:“我就觉得那张图好看嘛。不好看么?”
他摆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就你干得出这种事了。”
我觉得这算夸奖。
“那那个粉丝的事呢?”他问。
我立刻摇头:“我和她真没关系!我都不认识她!就是没想那么多……你别生气,我下回绝对不这样。”
“跟我解释干嘛?”阿晞问。
我被他问得有点懵:“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看起来挺满意我的回答,说了声好吧。
“真没生气奥?”我问。
“没有。”他说。
“真的啊?”
“真没有。”
我松了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问我。
“什么怎么处理?你不是不生气吗?”
“我是说,”他有点无语,“好多人在骂你。”
“你不生气就行啊,这个又无所谓,”我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骂。”
他又瞪着我不说话了。
“怎么了噢?”
“笨。”他说。
我忍不住笑了。
你们说是不是好奇怪,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该挨骂,可他好像偏偏不这么想。他真奇怪,但我舍不得骂他笨。
15.最近抽烟抽得有些频繁,频繁到了助理都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压力的地步。
“疯了啊,我能有什么压力。”我说。
助理半信半疑地看我一眼,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你这种人。”
不错,我这种人。我咧开嘴笑了笑。
我躺在床上刷手机,有粉丝叫我剪头发,我面无表情地划过去。
好无聊,我又打开了哔哩哔哩,大数据很懂我的口味,推给我的视频都让我看得挺开心。
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某个前炮友问我最近怎么都没动静。
我连回复的心情都没有,她又自顾自地问我:不会吧,看你最近在和那个大眼仔炒cp,假戏真做了?
我退出b站,点开对话框:你说呢
她:开玩笑开玩笑,我弯了你都不能弯
我不知道回她什么,只有一种叫她闭嘴的冲动。
烦,没见过有人这么烦的。
她:但是我听说大眼仔是弯的,真的假的啊
我点开右上角的三个点,按下了红色按键。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重新回到刚刚看视频的界面,点了一键三连,这才稍微平复点烦闷的心情。
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么干好像一个傻叉,但是又怎么样,反正我感觉挺爽的。
我动了动手指,又给另一个视频投了币。
16.黎耀辉站在瀑布下说,“因为我始终觉得,站在瀑布下面的,应该是两个人”的时候,我按下了暂停键,摸到桌边的打火机,点燃了打开这部电影以来的第一根烟。
我其实对文艺片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如果不是表演需求,我是不会自己去找来看的。以至于如此颇负盛名的片子,我也是到今天才认认真真地打开看了一遍。
说实在的,我到最后也不太明白这个片子想表达些什么,但是莫名其妙的,我的喉咙到现在还被这片子传达给我的某种沉闷的情绪堵塞得发疼。
我突然很想念阿晞,我想知道,每次做爱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喉咙也很疼。
17.阿晞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时候,我脑子里还真是有点一片空白。
我说你真要给我过生日吗。
他说当然了。
然后我就有点感动得眼泪汪汪了。
阿晞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地问我:“我也只能跟你连线过生日啊,怎么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当然高兴啊,”我说,“一般有认真过生日的话也就是家里边一起吃顿火锅就过去了……很少有人跟我说生日快乐……”
阿晞嘟了嘟嘴,看我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怜爱。
虽然我讲的是实话,但我也确实是故意的。我就想让阿晞心疼我,嘿嘿。
“那等见面了,我再给你补一个当面的庆生。”
我想此刻我的眼睛应该瞪得能有阿晞一半那么大:“真的吗?!”
阿晞点点头:“当然了,到时再一起认真好好过一次。”
我嘿嘿笑成个傻子。
“那你到时想去干嘛呢?”阿晞问。
“想干什么都可以吗?”
阿晞歪着脑袋斜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要说什么下流点子了。
“说说看,我考虑考虑。”阿晞说。
我坐直身子,说道:“那我们再去一次横漂广场吧。”
阿晞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提这个要求,他怔了一会儿,说,可以啊。
18.关于横漂广场的记忆,那其实都是快杀青的事儿了。
我们刚刚从银川的漫天黄沙里离开,长时间的与世隔绝使我们对充满人味儿的世界几乎有点奇异的陌生。
那天晚上收工早,我和阿晞两个人就溜出来逛圈了。
夜晚的横漂广场很热闹。有观光的游客,有来闲逛的居民,还有像我们一样在横店拍戏的演员。但是说实在的,横店这种地方,演员才是最不值钱的。
像我们俩这种糊咖,基本可以在这边横着走,非常自在。阿晞多少还戴了个口罩,我就直接素面朝天,大摇大摆地拉着他在人群里穿梭。
“你干脆把口罩摘了吧,我看着都好热。”我对阿晞说。
他摇了摇头。
“你看这天气有几个人戴口罩的,你戴着人家才看你呢。”
他还是摇头。
我看不惯他热得慌的样子,干脆上手强行把他的口罩摘了。
他没设防,被我摘了口罩,就跳脚要来抢回去。
我贱兮兮地把口罩举起来,我们俩身高并没差太多,无奈我胳膊也比他长,他抢了两下没抢到,就有点气鼓鼓地瞪我。
我于是又好声好气地哄他:“要是有人认出你了,我就拉着你跑嘛,好不好?”
“跑不掉你就死定了。”阿晞说。
“放心放心,”我说,“我一定帮你拦住人群,为你拖延时间,你就大胆跑,别回头!”
说着说着我就开始演起来:“小晞——快走——别——管——我——!”
阿晞被我逗笑,这才不追究我摘他口罩的事了。
起初他还跟在我身后有点遮遮掩掩,后来发现真的没人注意他,这才大胆起来,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有点失落。
我看出他微妙的情绪,拉着他去看广场舞去了。
“哦呦!”我故作惊喜地叫道,“这歌挺带劲嘿!”
阿晞看起来还是兴致不高,于是我拉了拉裤子,活动着脚腕,冲他说:“你等着看哥给你跳一曲哈。”
阿晞皱着眉头露出震惊的表情:“哈?你要干嘛?”
“加入广场舞大军啊!”我说,“我肯定是跳得最好的,你信不信?”
“别发疯了你!”阿晞终于被我逗笑了。
我嘿嘿一声,朝他使了个“看哥的”的眼神,纵身跃进人海里。
几个跳得正嗨的大妈看见我的加入,都笑着给我让了让位置。
虽然我的性别年龄和身材都与这舞池里的dancer们格格不入,但我什么人啊,我根本不会因此感到尴尬。
我拿出985本硕的专业舞者水平,在“绿波波的草场骏马行,我在草原歌唱北京”的歌声里,舞出气质,舞出个性,舞出风采。
边上逐渐围了越来越多的人,都一边笑着看我一边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我越发来劲,跳得更加投入,还要一边给我的阿晞抛去媚眼。
阿晞跺了跺脚,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视线却紧跟着我,大眼睛都笑弯了。
我得意至极,也不跟着大家的舞步了,现场即兴了一段。
身边的大妈们也都停了下来,跟着大家一块看我一个人跳,看到兴起,还都稀里哗啦地起哄和鼓掌。
我被围在人群中央,被众人的视线聚焦着,可我的目光却只能准确捕捉人群之间我的阿晞。
他看着我憋着笑,眼睛亮得不可思议。
我抬起手,卡着点朝他比了个打枪的姿势,嘴里做了个“砰”的口型。
大家纷纷喝起彩来,而我趁着切换到下一首歌的当口,跑回阿晞身边。
有热心观众在后边喊我:“哎帅哥!你是不是明星啊!”
我回头摆摆手:“不是哦!”
“不过他是!”我指了指身旁的阿晞,“他叫曾舜晞,是大明星哦!”
听到大明星,人群顿时有点骚乱,阿晞也瞪大眼睛看我,我哈哈地笑着拉起阿晞的手,开始撒腿往前奔去。
阿晞傻愣愣地被我拉着跑。8月份的横漂广场,晚风穿过我们俩的发梢,身后又响起新一首广场舞热曲,而我攥着阿晞的手,好像在带他奔赴一场意外的冒险。
19.很可惜,那只是我以为。实际上我只是攥着他的手,一路奔向了我们的终点。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炮友之间是不该接吻的。
我不知道这是谁跟我说过的,或许是之前的某个炮友,或许只是网上的某一个段子,总之不妨碍它被我奉为圭臬。
所以当我发现我想和曾舜晞接吻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指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但是没等我想明白这问题出在哪里,我们就杀青了。
那天晚上曾舜晞来敲了我的房门。
他喝了点酒,脸有点微红,看起来有点沉静的疯狂。
我侧身把他让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没等我回过身,他就已经从我身后抱了过来,把手伸进我衣服里作乱。
我沉默地任由他动作,他闹了一通,发现我没动静,停了下来,在我耳边问:“怎么了?”
我回过身看他:“没有,在想你今天好像主动过头了。”
他扯着嘴角笑:“也算分手炮么,不该让你尽兴一下么?”
我冷眼看着他的脸,不回话。
他于是也拉下了脸:“做不做?不做我走了。”
说着就要去拉房门,我伸手把他捞了回来,把他困在怀里:“做,当然做,为什么不做。”
我搂住他的腰往上抱,他默契地顺势抬腿夹住我的腰,我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到床边,用力扔在床上。
床是软的,但他还是被摔得皱了皱眉。但他没有怪我,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催促道:“快点。”
我单手脱掉T恤,他好像很等不及似的,直接坐起来帮我脱裤子了。
我也开始动手扯他的衣服。莫名其妙的,明明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次,然而却猴急得像是开荤。
我甚至没有好好给他做扩张就捅了进去。
他痛苦地“嗯”了一声,几乎要抓破我的背。
“痛吗?”我问他。
但没等他回答,我就接着说:“痛也忍着。”
然后就发疯一般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往他深处顶。
“疯子……”他混合着喘息,从牙缝里吐出这一句。
我笑着回应他:“你说是就是。”
难受的不只他一个,我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可我不想找让彼此舒服的方式,我就要这么做,让他痛,也让我痛。
他恨恨地盯着我,却不喊停。
或许他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我的尺寸,即使准备工作仓促到可以忽略不计,也很快便过了一开始的艰涩,变得顺畅了起来。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闷声不吭地往他敏感点上顶,他很快有些承受不住,抓着我的胳膊发出难耐的呻吟。
“爽吗?”我问。
他脸上的潮红比之前更甚,眼神却难得地清明:“爽。”
我突然有些恨他的清醒,我抽出自己,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让他背过身,将他抵在墙上肏。
他的手指没有床单可抓,只能用指腹抠着墙壁,十指蜷成一个挣扎的弧度。
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困在我和墙壁之间,严密合缝地与他交媾。
房间里充斥着我们身体碰撞的声音,和他终于控制不住的叫喊。
他很快射了出来,然后便有些站不住地往我身上倒,我大发慈悲地把他放回床上,将他的腿搭在我胳膊上,一边肏他,一边居高临下地看他的表情。
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是完全属于我的,就连头发丝的震颤也是因我的动作而生。
这种错觉让我沉沦,我用力掐着他的腿,企图让这种错觉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从来没有做得这么粗暴过,粗暴到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
我不停地问他疼不疼,他却始终没有回答我。
“疼吗?”我问他,“疼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的答案,我明知道是疼的,可我要他讲出来,仿佛除了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证明我为他留下过什么。
而我最终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他只是偏过头亲了亲我的耳垂。我的动作立刻便变得轻柔了起来,然后我听见他说:“结束吧。”
20.他的结束和开始提得一样随意,弄得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那天也是个很普通的夜晚,我们俩坐在草地上看星星。他坐在我身旁,状似随意地问我,要不要和男人试试。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澄澈得仿佛没有见过任何下流与肮脏。
实话说,我对男人没兴趣。但是可能是他的脸和说出来的话过于反差,我一时之间感受到了非一般的冲击,紧接着就是一股直充天灵盖的刺激感。
“我不是同。”我说。
“我知道,”他说得很轻快的样子,眼神却很认真,“我只是问你要试试和男人做爱的感觉么?”
我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他让我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也或许是因为曾舜晞的眼睛和夏天的萤火虫一样蛊惑人心。
那晚他天真的脸和这一刻渐渐重合,我的思绪也被拉回了当下的场景。
我发现此刻的我同样没有办法拒绝他,所以我摸了摸他的脸,说,好。
21.从剧组离开以后我们默契地断了联系。是的,默契。又是这该死的成年人的默契。我有的时候真希望我不必拥有这所谓的成年人该有的体面。
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和人约过,有兄弟打趣我是不是在为谁守身如玉,我没有搭理,满脑子都是刚约那会儿,曾舜晞跟我说和他约的时候不准跟别人约。
我对这种事并不是太在意,大家你情我愿,脱了裤子厮混一夜,明天起来都是自由身,没必要要求对方什么。
但是我尊重每个人的习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喜欢嘴欠逗他:“那要是我约了呢?”
他扫了我一眼:“那你就别想再……”
“别想再什么?”
他看着我,没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我好像在欺负他,立刻便打住了话题,搂着他哄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的。跟你约好了,不和别人约。”
现在没人管我了。我想。
挺好的,不是么?
22.阿晞给我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正光着身子一边往头上抹沐浴露一边哼着马思唯的《为什么》。不错,还是rap符合我的气质,我听着浴室的回声,觉得自己有点浴室rapper的气质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看了眼界面,匆匆扯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就接了起来。
看见满头泡泡的我,手机那头的阿晞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十分无语地说:“你就这么着接我电话啊?”
“我洗澡呢,”我说,“看见你打过来就立刻接起来了嘛。”
“那等你洗完再打吧。”
“别别!”我把手机立起来在架子上放好,说,“我可快了!”
阿晞憋着坏笑:“嗯嗯,你可快了。”
我一边往头上冲水,一边好笑地反问道:“我快不快你不知道啊?”
“少贫嘴了!快点吧你。”阿晞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就算看不见屏幕,我也能想象到阿晞现在又有点害羞又有点嗔怒的表情,嘿嘿。
我在两分钟之内迅速完成了清洗,风风火火地裹好浴巾,拿起手机冲阿晞笑了笑:“好了好了!”
阿晞看起来颇有点叹为观止:“为什么你每次洗澡都可以那么快啊?”
我没懂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惊叹的,但阿晞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不是在两分钟内洗完了澡,而是解出了某一道世界未解之谜。
“看情况,”我说,“要是和你一起的话,我也可以洗很久。”
阿晞翻了个白眼:“你晚上怎么满脑子黄色东西!”
“黄色东西……”我被阿晞的用词笑到。嗯嗯,听起来比黄色废料可爱好多!
“笑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对对,”我说,“真可爱。”
阿晞歪着头瞥了我一眼:“吃蛋糕了吗?”
“没有。”我说。
“就知道,”阿晞嘟囔了一句,“我给你点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啊,”阿晞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嘿嘿地笑道:“真的来了!”
“换好衣服再去拿!”阿晞说。
我于是又花了半分钟飞快地给自己套上了睡衣,开门拿了蛋糕。意外的是,送来的不仅是蛋糕,还有一束花,是向日葵。
我捧着花差点就哭了。
“喜欢吗?”阿晞问。
“喜欢!”我捧着花在镜头前左摆又弄,“怎么办啊,我没花瓶啊!我下楼买个花瓶吧!”
“没事儿,你就随便摆那呗。”
“不行!那不是很快就枯了!”
“又没关系,”阿晞说,“别去买了,都几点了,快点吃蛋糕了。”
我灵机一动:“等等。”
说着拿起床头柜就剩一丁点水的矿泉水瓶,去厕所又装了点水,把花插了进去。
我把镜头往花面前怼,说:“不错吧!好看吧!”
阿晞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点头:“……好看。”
我这才有心情拆蛋糕包装。蛋糕挺大,上面还画了个小月亮和宇航员,写着:“小月亮26岁生日快乐。”
“宇航员?”我乐道,“你咋还画个我粉丝儿呢?”
阿晞顿了一下,说:“嗯,今天就当你一天粉丝。”
我一边和他聊天,一边插上蜡烛。
“真快啊,”我说,“好像才刚刚过完生日,居然就又过生日了。”
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因为去年过生日那天,我给阿晞打了电话。
23.那天我跟家里人一块儿喝了很多酒。我爸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没事儿儿子,疫情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看到你为国家这么操心,爸真的很欣慰。但是你也不要太悲观,要相信党,相信国家!
然后他就被我妈捶了一拳头。
我哭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朝我爸举起来:“不说了爸,都在酒里了,走一个!”
我爸欣慰地遗忘了被我妈刚揍完的一拳,举起酒杯就跟我来了句充满家国情怀的:“干!”
后来我就开始醉得有点不太清醒了。我哥把我扶回房间,在我床头叹了好久的气,才走了。
我从床头摸出手机,晕晕乎乎地点开了通讯录。这个名字我曾经点开看过无数次,终于在今天点了下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秒我就哽咽了,阿晞在那头沉默着没说话,我也没说。我们就这样一起沉默了很久,我才开口说:“阿晞,今天我过生日。”
“生日快乐。”他说。
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枕头上,我强忍着颤抖的嗓音,说:“我可不可以许个愿望啊?”
我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你说吧。”
“我想你,”我说,“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
过了很久,他说:“换个愿望吧。”
24.此时我透过烛光,看着屏幕对面的阿晞。
“今年你有什么愿望,”阿晞说,“什么都可以。”
我看着他的脸,缓缓开了口:“今年我希望……”
“嗯?”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有好多贪心的愿望啊,我想,我希望可以不用隔着屏幕见到你,我希望可以拥抱到你,我希望你想我。
最后我挑了一个最希望实现的愿望,说:“希望你健康,平安,开心。”
25.今天有件喜事,我要和阿晞去拍芭莎了。
阿晞不知道我和cp粉都偷偷管今天的拍的芭莎杂志叫婚纱照。
他对于cp粉那些了解大多都来源于我,那些梗他也不了解,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和他讲。好家伙,婚纱照,多郑重呐,到时候给他吓跑了咋办,我才不说。
但是阿晞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两个戒指的时候我就懵了。
妈的,不会他其实知道吧?不会我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的那个人吧?!
“记得剧里的创可贴吗?”阿晞问。
“啊?”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当然,当然记得。”
剧里创可贴的意义深厚,我当然没忘。反应过来这是剧里的梗,我突然有点失落。
我勉强笑笑:“所以今天要给大张哥也戴上吗?”
阿晞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给大家圆个梦吧,也给大概不会有后续的曾邪肖瓶一个结局。”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点流泪的冲动,我说,好啊。
我接过戒指,捏住了他的手。
身旁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在这角落里,我低着头,掩盖着眼里的情绪,轻轻地将戒指套在了他中指第二节的指节上。
我克制着自己没有继续把戒指往下推,停了动作,说:“这位置,对的吧?”
阿晞也盯着手指,点了点头,说,嗯。
“那,”我朝他伸出手,“也给我戴上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手指,而我看着他低头垂眼的样子。
“这样吗?”他一手握着我的手,另一手捏着套在我中指的第二指节的戒指,抬头问我。
我看了看那位置,稍稍用了力,套在我第二指节的戒指便往下滑了,停留在了第三个指节上。
我说:“就这样吧。”
阿晞愣愣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的时刻,偷偷完成了一场两个人的仪式。
26.后来趁没有人注意,我又偷偷给戒指换了位置。
阿晞问我怎么换位置了,我嘿嘿笑着没回答,他看出我不想说,就没有再追问了。
其实我只是,想给大概也不会有后续的我和阿晞一个结局。
中指是曾邪肖瓶。食指是我和阿晞。
27.拍完芭莎的第二天就是小笔记第二场直播。
唉,社畜难呐。
不过听说直播是火锅局,我瞬间开心了不少。
没办法,最近胖了,阿晞叫我少吃点,之前没和他待在一个地方还好,这两天就别提了,我们俩一块儿吃饭,多吃点两口他能直接让服务员把饭菜都撤了。
我说别啊我不吃是成可你也得吃啊,他说他减肥。
我说你够瘦了!
他说确实,学着点吧你。
嘿嘿,我装听不明白,我使劲装。
不过我知道不止我期待火锅局,阿晞也期待。好不容易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正大光明地吃火锅呢。唉,你们根本不能懂娱乐圈打工人的痛。
终于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使劲吃,使劲给阿晞夹菜。
阿晞的午餐肉午餐肉午餐肉,我的山药山药山药。
噢噢,还有阿晞的玉米汁,记得续杯。
28.不高兴。阿晞疯狂和刘老师互动中。
搞什么啊。靠那么近。
就算要和我避嫌,也没必要和他靠那么近吧?
气死老子爷了。
我决定不再遵守阿晞开播前的嘱咐,上手拉了拉阿晞的凳子:“你能不能离我坐近一点?”
想了想还是怕回去挨骂,又找补了句:“再远我都要出画了。”
阿晞脸红红,还是把椅子搬得离我近了一点。嘿嘿。
刘老师吼了一句他要走。
我差点想站起来给他指路说您这边请。
29.我其实对刘老师没意见,也知道他对阿晞没那个意思。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一回事。我对除了我以外对离曾舜晞太近的人都会产生难以控制的不爽。这或许是人类的本能。
算了,实际上我并不懂人类。或许这只是我对曾舜晞的本能。
30.不过今晚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比如阿晞居然知道“双向奔赴”这个词!
这小孩儿不会背着我看了点什么东西吧。嘶。
还有刘老师和小花看起来也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腐眼看人基了,我觉得他们俩有问题。
我不管,没有问题也得给我有,杜绝他有惦记阿晞的念头。
把终极笔记两对官配是宇日俱曾和琼楼玉宇给爷打在公屏上!!
中国人就是拆逆死!!!!
31.三个小时的直播着实有点太长,到后来连阿晞都端不下去,往我边上贴了。
一瞬间我觉得我是个在加班中可以给老婆安慰的优秀男人,自我欣慰地挺直了脊梁。
想到老婆这个词,我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又有点甜甜的。
我拿起边上的创可贴,也给自己贴上了一个。
今晚的直播主题叫这才是大结局,我想应个景。
32.下班回去后,阿晞看剧本,我冲浪,结果发现被人骂惨了。无语。我不想跳舞怎么了?这群人没上过班吗?老板硬逼着让年会上表演节目的时候心里不难受吗?莫名其妙!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扔了手机蹭蹭阿晞,说他们都骂我今晚拉胯,说我衣服像牛郎,又说我不敬业,还说我长得丑。
阿晞放下剧本,瞪大眼睛说谁啊!眼神有问题吧?!
我摇摇头说算啦,不和他们计较。又问阿晞我是不是真的变丑了啊?
阿晞认真地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肯定道:“你一直都那么好看啊!”
我抱着阿晞蹭了又蹭,说只有你觉得我好看。
阿晞下巴枕在我肩膀上,瓮声瓮气道,他们都笨蛋的,别理他们。
我说我才不理他们,你觉得我好看就行。
阿晞傻乐,说,嗯。
我说那你会一直一直觉得我好看吗。
阿晞说嗯。
于是我趁机说那我不减肥行吗?
阿晞说那你滚蛋吧。
呵呵。阿晞的嘴,骗人的鬼。
我怒而掀阿晞衣服。
其实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在骂我,我们俩的cp小组都嗑拉了,一会儿说我搞砸了一切没搞砸爱情,一会儿给阿晞做表情包,配文是什么“拜托!他可是校草诶”。
哎,不行,我想到这里就想笑,我摸着阿晞问:“你能不能说一句,嗯……‘拜托!肖宇梁可是校草诶!’”
阿晞的衣服被我脱到一半,正要进入状态,突然被我这么一问,一副“你有毛病吗”的表情看着我:“发什么神经呢?”
我又被他逗笑了,唉唉,才不告诉你们他现在这样儿多可爱。
全世界只能有我一个人知道。嘿嘿。
33.今年阿晞要上春晚,要来北京排练,他问我今年回家吗,我说当然不!我响应国家号召就地过年啊!
阿晞夸我好觉悟,我说那可不,那咱们一起过年?
他说应该上完春晚就得回去拍戏了,我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
“不过算一算也能在北京呆十来天呢。”他说。
我这才又高兴了起来。
然后我就接到了我妈的视频电话。我顿感有些内疚,但很快还是把我哥拉下了水:“没办法呀,这是国家规定的,哥不是也不能回去吗。”
我妈叹了口气,说这还是第一次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过年呢。
我心虚又心疼,哄了我妈好久,拖着声音说:“要不我还是回去陪你们吧,嗯……回去还是能回去的,只是可能要麻烦点。”
“算啦算啦,”我妈说,“你可是艺人,要以身作则的。”
“唉,好想回去陪你们的……”
“好了,没事了,有的是机会回来,现在特殊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一个人在外边好好的,别又哭鼻子了。”我爸在旁边安慰我。
我在心里偷笑,脸上还是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嗯……”
34.虽然都在北京,但阿晞很忙,也不能每天见面。今天阿晞也要排练到很晚,我打电话问他今晚能见面吗,他说大概不了吧。我有点失落地说好吧。
他问我是不是不高兴了,我说没有啊,你忙你的,我没关系。
他正哄我,我就听见边上有人在叫他。我也不忍心吊着他,连忙叫他快点去忙,晚点再说,我正好也有事要忙。他这才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整个人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看着看着,我一个用劲从床上跃了起来,拿起外套和钥匙,戴上口罩出了门。
35.阿晞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插着兜离人群远远地看着,他被门口围着的代拍和粉丝簇拥着,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我开始担心他的眼睛会不会被晃得疼。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离他很远,但是实际上我们只有不超过一百米的距离。
我给他拨了电话,看着他从兜里摸出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他站在车门边正要进去。
“抬头,看马路对面。”
然后我看见他进车门的动作顿住,似乎有些仓惶地抬起了头。
“路灯旁。”我说着往边上走了一步,戴上衣衫帽。
“你怎么……”他有点紧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重新退回路灯后,隐没在光源下的黑暗里:“乖乖上车,去前面找个地方等我。”
他又往我的方向看了眼,挂了电话,钻进了车里,然后很快便关上了车门。粉丝们围着车和他招手,我猜他一定摇下了车窗和粉丝道别。但我站在看不见他的另一侧。
36.我在一个有点冷清的公园门口找到了正在等我的阿晞。他戴着口罩,双手插在口罩里,冷得直跺脚。
“阿晞!”我老远喊了他一声。
他抬头看我,然后不自觉地朝我走过来。
我也加快了脚步,几乎快要跑起来,冷冽的风打在我脸上,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我的剧烈震动的心跳渐渐重合。
走到他身前的时候,我们俩都硬生生停了下来,愣愣地对视着。过了几秒钟,我张开了我的大衣,他看着我的动作,毫不犹豫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拥紧了他和他身上的寒意,也拥紧了我关于这个冬天的全部。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在我耳边问。
“想你了,”我说,“突然很想你,所以就来了。”
阿晞在我耳边笑了一声,说:“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不怕,”我说,“没人认得出我。”
“胡说,”阿晞的脑袋从我肩膀上移开,手还搭在我脖子上,脸对着我的脸认真道,“明明我一下就认出你了。”
“你当然除外,别人无所谓,如果你认不出我的话,我会哭的。”
阿晞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让你哭的。”
37.大冬天的晚上也没几个人来公园散步,我和阿晞走在安静的公园里,像世界上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恋人。
“真好,”阿晞说,“如果明天不用工作就更好了。”
我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要是后天也不用工作就更更好了,要是大后天也不用工作就更更更好了。”
阿晞笑了一下,瞥我一眼:“整天不工作,你养我啊?”
“可以啊,”我脱口而出,“我可以多接几部戏,怎么样。”
话说出口我和阿晞都愣住了,这话里过界的真心仿佛在维持我俩关系平衡的天平上疯狂蹦跶,吓得我连忙找补了句玩笑话:“我还可以卖手抓饼养你。”
阿晞紧绷的神情果然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嘟囔道:“这又是哪里来的梗。”
“哈哈,要是不当艺人,我就挺想去卖手抓饼的,”我说,“总觉得这样的人生也挺有意思。”
“是么?我就没想过我不当演员会怎么样,”阿晞沉默了两秒,接着说,“我的人生只有我认定的那条路可走。”
我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执拗的神情,说:“那就祝你永远都在对的道路上。”
阿晞看着我,笑了笑:“当然,我选的一定是对的。”
38.今天晚上阿晞有个和朋友约好的局,而我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打游戏。
等我从游戏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伸了个懒腰,退了游戏,习惯性地点开豆瓣。
我没想到会在熟悉的小白狗头像上看到999 的消息。
今天我和阿晞没干嘛啊?这群人又搞什么幺蛾子呢?嗑到啥假糖了??
我一头雾水地点进去,然后我就愣住了。
有些我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东西突然以非常陌生的形式出现在了我面前。
“温柔提醒,该过节了。”
“昨晚替温柔过生辰,忘记更了,真是头歪!”
“天下最蠢小石头 天生一对成温柔。”
“尽管昏迷有时梦醒有时不坚持 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是。”
“工作、克制 和 愛。 ”
“幻想有一个地方它是纯粹美好的,即便有人否定,但我坚信。 ”
满屏的字迹鉴定,叠图,通告单,时间线,一字一句一遍一遍地证明着温柔意有他指,证明着他话里藏着的剧外的心思。可我根本不需要这些证明,礼物是我送的,生日是他陪我过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握着的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大脑好像一时无法承载这过于强烈的情绪,一片空白,只有手指还在机械地一个个帖子点进去,一个个退出来,周而复始地。
然后任由那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眼前,一下又一下地用力锤击在我心上。
。
愛。
温柔。
宇航员。
所有我察觉到过的,没察觉到过的,有所预感的,不敢确认的汹涌感情就这样明明白白完完全全地摊开在我面前。
我突然想起我过生日那天,阿晞送我的蛋糕,上面画着一个月亮和宇航员,那会儿我说什么?我说为什么画个我粉丝啊。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心脏蜷缩在一块,几乎要喘不过气。
我滑了好几次手机,才退出豆瓣,点开了通讯录。
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喂,宇梁,”阿晞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怎么啦?”
我清了两遍嗓子,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你那边结束了吗?”
“刚刚玩完密室逃脱,”阿晞说,“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声音怪怪的。”
“我能见你一面吗,”我说,“就现在。”
阿晞有点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嗯,出大事了,”我说,“我得见你。求求你,让我见你。”
39.阿晞让我去他住的酒店等他。我叫了辆出租车,坐在后座上握着手机哭成一个傻逼。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又看,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怎么了小伙子?失恋了啊?”
我摇摇头,心想我这还不如失恋,我他妈的这么久了根本就没和他恋过。
师傅一副不信的样子:“我看你这样就是,没事小伙子,有什么事跟大哥说说,别憋着。”
我哭得更凶了,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真的就没和他恋过!
我说师傅您别问了,求求你快把我送到酒店吧,我快死了。
我不知道我这幅红着眼睛吊着三白眼从后视镜里看师傅的样子有多吓人,我只知道他猛地狂踩油门,一路上没再和我搭过话,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对他做出点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们很快到了酒店,阿晞的房卡我一直都有一份,我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楼,打开了房门。
他已经比我先一步到达,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动静的他抬头看向我,然后慌忙收起手机,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像一个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而我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玄关口一动不动,就这样和他对视着。
几秒钟以后,我甩上门,快步奔向他,用力将他搂进怀里。
40.我想我抱得有点紧,可他没有挣扎,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背。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
他的动作顿住,问道:“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吻你,”我说,“对不起我在每一次想吻你的时候都没有吻你。”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我,我似乎听见他呜咽的声音,然后我的肩膀处传来一阵疼痛。
他在咬我。
过了很久他才松口,我也松开他。
“痛吗?”他问我。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喜欢你,”我说,“好喜欢你,太喜欢你了,我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你。”
他红着眼睛,嘴巴却翘起来,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又骗我,”我说,“你不知道。”
他看着我,最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吧,我不知道。”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捧起他的脸,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吗,我喜欢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得要死掉了。”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41.我们拥抱了很久,接了个很长的吻,然后开着免提一起听阿晞的经纪人骂人。
她倒是没怎么骂阿晞,数落不了他几句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狂叹气,然后开始骂我。
嗯嗯,不错,她要是骂阿晞我才和她急。
阿晞蹙着眉用气声道:“骂你呢,还笑!”
经纪人敏锐地听到些动静,问:“你跟谁说话呢?”
阿晞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说道:“宇梁。”
我好像听到经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她骂我骂得更凶了。我笑得更欢了。
阿晞听不下去了,说:“不是,那都这样了,你骂他干嘛啊,又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他事了?哦!你出钱压这些东西,你到时要被骂单机麦麸,他躲你背后清清白白了啊?”
我挑了挑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摸出了我的手机。
“好了好了,”阿晞说,“别气了,压下去就行了。辛苦了哈。”
嗯,挺郁闷的,老婆在我怀里哄别人。
我正郁闷呢,突然听到经纪人拔高了声音:“肖宇梁你又干了什么?!”
“什么什么?”阿晞一头雾水。
我拿着手机在阿晞面前晃了晃,凑过去冲手机那头的经纪人说:“不卖腐,是双向奔赴。”
“奔赴你个头啊!你们疯了吗真想出柜啊!要了命了!!”
阿晞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抓过我的手机,盯着页面猛看。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说:“如果真的要命的话,就把我们埋在一起吧。”
42.
2021.2.3
我肯定
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肖宇梁.
曾舜晞视角: [宇日俱曾] 曾舜晞的暗恋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