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世界观,伪现背,ab恋。
时间线混乱,随写点拉扯期,想到哪儿写哪儿,章是胡乱分的。
8万字左右,(二)至(五)在下一个合集里~
祝哥哥们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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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永远无法真正握在手中的爱人。
01
横店的七月份燋金烁石,等活儿的群演们扎堆在阳伞下乘凉,顾不上尘土和污渍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纸片扇风,个个面色通红、汗如暴雨,湿透的衣衫裹在身上,别管你是用肥大T恤遮肉亦或者刻意打扮得气质斐然,都会因燥热而原形毕露。
曾舜晞不喜欢这个月份,准确地说,是不喜欢横店的七月。因为这里交织着纷繁复杂的气味——场景的地板很脏,剧组总是浇上水掩盖脏污,一天里没几分钟是干的,那股霉味已然渗透进木头里,让人时刻注意到它发自木芯的腐朽。女演员的古装长裙拖在地上,厚重的布料带起水痕,泥点成片,和摄影机记录下的精致美丽相去甚远,同样也有一股潮味。还有工作人员身上的汗湿味、劣质道具的橡胶味、板材家具的甲醛味、年久失修栅栏的铁锈味、厨房里铁锅爆炒的油烟味……
但其实除了这些异味以外也有馥郁芳香。荷塘里的莲花幽香、洗衣液或是洗发水里的混合香精味、或浓郁或淡雅的香水味……
只是无论哪一种曾舜晞都很讨厌。至于他为什么讨厌,他也不清楚。也许单纯是因为左一种右一种侵袭嗅觉,呛得他总想咳嗽。像北京春天的杨絮,陪伴着大风盘旋在半空,最后的归宿永远是他的鼻腔。挺霸总的,谁管你喜不喜欢呢。
嗯,对,还有一次性口罩的无纺布味。
片场同事对曾舜晞突然戴上口罩的举动见怪不怪,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这么做。起初她也疑惑过,不熟时不好问,后来才知道他对气味格外敏感,能隔绝些是些。那时她开玩笑:“原来beta也会受气味困扰啊。”
曾舜晞也开玩笑着回:“我只是闻不到信息素,又不是残疾。”
不过,闻到的都是不喜欢的气味,想闻到的却从来没闻到过,就如同一双眼睛能看清千里以外的山川图景,却没法捕捉爱人近在咫尺的身影,和残疾没什么两样。
“对了,”同事撂下手机和他聊八卦,“你有没有听说昨天晚上有omega发情?”她助理打听到是隔壁剧组里的演员,拍夜戏时猝不及防进入发情期,碰巧同组的alpha也在易感期,两个人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火花四溅,就差当众干柴烈火,搞得整个横店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骚动不安。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beta。
曾舜晞整夜都睡得很安稳,早起刷手机才看到网上有人讨论这事,有些不知道真的假的的围观群众煞有介事拍了张图,说横店周边24小时无人售货成人用品机里的避孕套都卖空了。
真知道内情的人基于保密协议不会将真实情况发到网上,否则免不了吃官司,这就导致网友吃了半天瓜不知道这瓜到底是谁种的。但越神秘越激发好奇心,赛博福尔摩斯们发动人脉和侦查能力,真还就锁定了主角是谁。
随之而来的便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知情人士”,声称自己是剧组工作人员或其朋友,目睹了第一现场,把起因归结于omega演员在发情期没吃药。微博和豆瓣揪着这个没来源的八卦不放,讨论omega到底是故意没吃还是忘了吃,一番推理后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自己的逻辑链条:omega知道alpha的易感期临近,整这么一出“意外”是为了逼婚上位。
“听说了。你也受影响了吗?”曾舜晞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同事点点头,郁闷地说自己因为这个没睡好,早晨起来脸部浮肿,喝了一大杯冰美式才消退:“好羡慕你们beta。”
曾舜晞弯弯嘴角没说话,心想他们普通人也就这种时候值得羡慕一下。
beta向来是透明人,年少分化时期同学见你许久没来上学会不断发来问候,关心你分化成了哪一种性别、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当你返校走进教室,beta身份自然揭露,那些关心好像一下子都没了,甚至还有人说“太可惜了,我本来觉得你应该是个a(或o)的”。
生殖和生育崇拜是难以逆转的主流,beta很难繁衍后代,生出来不如生叉烧,唯一的一点作用就是做a和o由于生理原因无法承担的工作,成为助力摩天大楼耸入云霄的亿分之一块砖头。
踏踏实实过好日子搞点小钱也挺好,beta们通常这样安慰自己。奈何曾舜晞身在纸醉金迷、追名逐利的娱乐圈,普是原罪,beta们没有alpha们强烈的性吸引力和压迫感,也没有omega们姣好婀娜的身段和颦笑惹人怜,放到电视上就像一顿饭光吃白米饭,再怎么好吃也没有一个菜系把它算作代表,很难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但曾舜晞可以装。他的气质与alpha搭不上边儿,装o还可以,虚荣心爆棚的年纪瞧不起自己的身份,便学omega在后脖子上贴抑制贴,柔弱得连拧瓶盖都得别人来帮忙,说话时习惯做小伏低,抬着眼睛看人,双眸把人勾得心神大乱。
娱乐圈从90年代起就有性别保密的传统,主要是为了保护omega的人身安全,调查显示比起性别含糊的美人,“过分招摇却得不到的omega”这个身份更容易引起犯罪分子不平衡的心态,进而萌生侵犯身边人的想法,omega无法控制发情期的行为,造成“被迫自愿”这类争议后果。
所以这些年来娱乐圈不强调性别,很多人出于自己的考虑会谎报,就跟有些人谎报年龄、身高或性向一样稀松平常。
曾舜晞便借了东风,公司给他做的人设特意往o那边贴,也得亏他越长越有o的气质,可信度飙升。早年时曾舜晞以此为傲,跟合作演员也不透露实话,拍摄第一部电视剧《择天记》时别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beta。
年龄小不认可自己情有可原,但他好像逐渐学会和自己的性别和解,今年别人问起,他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做beta也有好处,不会动辄被生理本能影响,也不会轻易被放到网上荡o羞辱。
至于和解的转折点,曾舜晞不是很想提。
同组女演员的头饰摇摇晃晃,很漂亮,曾舜晞被它反射的阳光晃了眼,轻轻眨了一下。身边人还在八卦昨晚的事,曾舜晞默默地听,同事交往过两个alpha,但没遇到过他们的易感期,聊起来时很疑惑那是一种什么状态:“和omega发情一样难受吗?”
“omega主要是需要疏解性欲。alpha除了性需求以外还会被影响性情——”
“会发疯。”曾舜晞插嘴道。
会充满占有欲,会心情烦躁,会在床上哭个没完,说阿晞我离不开你,你别离开我。
“咦?”同事察觉了某些要素,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你怎么知道?谈过?”
曾舜晞的笑声几不可闻:“没有。alpha怎么会和我谈?以前剧组的同事,也是拍戏时赶上易感期,有幸看到过。”
他说完这话停顿了半晌,在话题就要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之前,又补了一句:“挺有意思的。”
其实他这话很冒犯,因为无论是a的易感期还是o的发情期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难熬的时期,他这辈子都不会陷入被情欲支配、失去理智的困境里,所以话一出口就很像看笑话的冷漠旁观者在对别人的苦难嗤之以鼻。
身旁人知道曾舜晞没有恶意,所以也就一笑而过,说:“看人丢脸确实很有意思,我也这样,脚趾都抠出三室一厅了还想再看看。”
手机屏幕在这时闪动了一下,曾舜晞漫不经心地低头看去,手指停留在上面数秒。他们坐在房间门口等戏,场务正忙着处理屋内陈设,费力地打开了那扇正对着门口的窗,穿堂风倏然从曾舜晞的右耳流过,裹挟着丝丝凉意将他一箭穿心。
房屋第一凶,最忌穿堂风。曾舜晞想起幼时随父母去买房,父母做生意很信风水,看到门窗相对摇摇头说这有穿堂煞,不仅容易散财还可能会带来血光之灾。
身旁人都在欢呼凉快,唯有他热汗褪去却惊起一身冷汗。
肖宇梁给他发来消息:「在吗.」
怎么2020年了还有人时隔很久再搭话的开场白是“在吗”,难道不知道这样回复率会很低?
不过没关系,曾舜晞会拉高它的平均值。他扯了扯嘴角,心跳重归正常节奏。期盼已久的联系如同惊石一般落下,毫无防备地搅乱了沉寂的湖面,只是石头总归是石头,沉底才是它的宿命。
曾舜晞很快意识到其实肖宇梁联系他是情理之中,原因很简单:七月初是肖宇梁的易感期。
没错,除此以外,他们之间也没有其他联系的必要了。昏头昏脑,差点浇点水就又当向日葵,曾舜晞敲敲脑壳,提醒自己从雀跃中清醒过来。
于是他很简单粗暴地把自己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了对方,换来一个问号。
肖宇梁:「阿晞你什么意思」
肖宇梁:「这么久没见直接开房不好吧.」
曾舜晞:「不来?」
肖宇梁:「来了」
曾舜晞:「十点下戏,到了联系大柯,让她给你送门卡」
导演召集大家走戏,曾舜晞把手机塞进助理手里,摘掉口罩,那些气味再度蜂拥而至。
曾舜晞忽然觉得它们很熟悉,他们以前见过面的,在西双版纳,在曲靖,在楚雄,在和肖宇梁一起待过的《终极笔记》剧组里。
那时曾舜晞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
02
今天下戏迟了点,一场对峙的群戏总有人状态不对,反复拍了几十条,都半斤八两,没几个好的,导演也被折磨得不轻,最终决定凑合选一条算了。
有人说自己被隔壁组alpha的信息素影响了,一整天都头昏脑胀,这种攻击力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语毕有alpha应声,表示自己也是。
曾舜晞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卸了妆回酒店,路上听到大柯说,肖哥下午过来的时候信息素乱飞,幸好进屋比较及时,要不然可能要像昨天一样引起骚乱。
“好浓的绿茶味,”大柯是个alpha,能闻得到信息素,“直掀我天灵盖。”
曾舜晞摇了摇手里的茶饮,笑:“这就是你给我点这个喝的原因?”
“提前帮您适应适应。”大柯说。
味道不错,只可惜普通饮料不会有信息素的效果,没法让曾舜晞对他身体里不存在的东西有过多感触。
推门进屋的瞬间曾舜晞屏了一大口气,试图用暂停的呼吸换来灵敏的嗅觉,但无济于事,房间里除了早晨放的香薰以外没有任何味道。
肖宇梁听到动静从床上下来,径直奔向门口那人,大腿撑开曾舜晞的双腿,顺势把人架到身上。
“你——”
曾舜晞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肖宇梁今天长什么样就被抵在门上吻,白天聊天框里看着好像理智尚存,晚上一见面却连旧都顾不上叙,跟饿了一年的流浪猫一样,估计是看见个人影就扑过来了,顶多就是没像猫一样嗷嗷喊。
明明就是冲着这事来的,还装着欲迎还拒,也不嫌累。
“难受。”肖宇梁舌头卷得曾舜晞合不上嘴,导致他回答时含含糊糊:“那你吃药就好了嘛。”
打抑制剂和吃药都能缓解alpha易感期的不适,但实际上只是隔靴搔痒,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唯一不用担心的是会产生抗药性,因为正常来讲作为alpha一年只会有一到两次易感期,次数多了则需要去看医生,光凭这一点就比一个月要发情好几次的omega强得多。
“不想吃。”肖宇梁抓着曾舜晞的下巴吮得更深些。
曾舜晞不能理解肖宇梁强忍着难受不吃药的行为,就算效果一般但起码比硬扛着舒服,他觉得这就像头痛得要死还非要靠睡觉医治而不吃布洛芬。
去年肖宇梁给他形容过吃药的感觉,但他话说得颠三倒四,比喻很烂又不生动,中间还掺杂着日本动画片,听得曾舜晞一头雾水,在他怀里昏睡过去了。但梦都没来得及做,肖宇梁的那根东西就又戳进他体内,曾舜晞半闭着眼吐槽他“你根本就是为了多做几次才不打抑制剂”,头被按在枕头里,上面残留着肖宇梁的洗发水味。
很长一段时间里曾舜晞都默认肖宇梁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因为他只能闻得到这种浮于表面的化学香气。曾舜晞曾叫肖宇梁给他找与他信息素类似的茶叶或是香水,好让他也闻闻看,但那时他们身处深山老林,很难找得到。等他们离开了那个世外桃源,也就没有寻找的必要了。
“那你得多忍一会。”曾舜晞双手扶着肖宇梁的头,拇指在他两鬓摩挲,在肖宇梁分神脱他衣服的时候打量了他片刻。一年来只在视频和照片里见过的人竟然这样出现在他眼前,会动的,活的,真的……还是假的?曾舜晞好怕自己手稍微一用力就把幻影泡泡捏碎了。
但alpha和beta天生力量悬殊,曾舜晞不用力根本推不开肖宇梁,还好这一切都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他说:“今天出了好多汗,要先洗澡。”
肖宇梁不太情愿:“我跟你一起洗。”
曾舜晞说不行,叫肖宇梁把他放下来。一起就不可能洗了,只是换个地方做而已:“冲个凉,五分钟。”
五分钟也很难熬,肖宇梁在柔软的床上趴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浴室外面蹲了几秒,继而开始在门口踱来踱去。
老子再忍几秒就能得道成仙了,肖宇梁憋得抓狂,很想去走廊上找个看不顺眼的同类暴揍一顿。今天来的路上就有个人差点跟他干一架,他就只是在路上走,一个弱智非要说他信息素爆了是觊觎自己的omega,把肖宇梁气笑了,说beta还能闻到信息素还真是天下奇闻,阴阳那人一点都不像alpha。
这种话对a来说是奇耻大辱,要没那个温顺的o拦着,他可能真的会冲上来揍肖宇梁(更可能是挨揍,因为他确实比较弱)。温柔的o抚了抚a的背,安慰的同时顺便也阴阳了回来:“没事别气,他那样的,没有o会喜欢的。”
只可惜这话伤害不到肖宇梁的自尊心,他又不在乎这个。
肖宇梁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问题,他那时刚收到曾舜晞的消息,高兴得摇摇摆摆地在路上晃圈,想到曾舜晞他压抑着的信息素确实不小心散了出来,在别人眼里就跟孔雀开屏似的,被骂没公德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也就是他比较糊,加上戴着口罩,要不然被认出来挂网上,他今天就真的别想挨曾舜晞一根指头,不想吃药也必须得吃药了。
其实吃药算是如今最普遍最有效的解决办法,许多道德感比较高的alpha和大多数omega一样,只会在确定恋爱关系或者婚姻关系以后依靠另一半度过易感期。肖宇梁以前也多依靠吃药度过,但他不是因为品德高尚,只是单纯讨厌把太私人的事情展示给炮友看。非易感期时他活的很随便,易感期反而会把自己关进小黑屋。
但抑制剂和药物总归是反生理,只能短暂地压制性需求,违背本能会导致心理上的空虚感更强烈,换句话讲就是勃起了以后反复用冷水泼灭欲望,强制进入阳痿状态。
这是一种非常不健康的生活方式,ao信息素的交合才是释放身体和心灵的钥匙,因此医生的建议永远是寻求爱人陪伴,哪怕只是暂时标记也可以。
肖宇梁遵循不了医嘱,因为曾舜晞既不是他的爱人,也没法被他标记。beta很难体会他的感受,成为不了他的专属。
肖宇梁燥热难耐,总觉得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他拿着空调遥控器摆弄了一番,发现它好像坏掉了,根本没在制冷。他本要打电话给前台,但如果找人来修,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索性把空调关了,打开窗子。
唯一的结果就是想对着热气大喊一句滚。
这时肖宇梁看到浴室旁边有一扇很小的窗,正对着房间的大落地窗,他走过去将它拽开,狭小的过道里涌进一阵凉风,吹掉了他额角的汗珠。
儿时的暑假他总住在姥姥家的平房,晚上他们大开着门窗,打地铺睡在凉席上,姥姥扇着蒲扇哄他睡觉,他偷偷睁开眼睛看外面天空里的月亮和星星,穿堂风温柔地绕上他的背脊,托起他无数个美梦。
肖宇梁喜欢穿堂风,虽说本质就是风,但感觉和其他的风不太一样,让他想象到哆啦A梦的任意门,可以通往任何想去的地方,以后他的家一定要南北通透。
他稍微觉得好受了些,背靠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听到曾舜晞在里侧喊了一声“宇梁”,声音和梦里的那些呼唤一样。
曾舜晞冲过澡后没穿衣服,背对着门擦头发,听见门响了一声微微转过头,很快被按到潮湿的瓷砖上,肖宇梁那根粗大的阴茎抵上他的屁股。
曾舜晞拉着肖宇梁的手叫他给自己做前戏,肖宇梁老是忘记这件事,因为o不需要这些前置步骤,他们只靠信息素就能直接进入正题。
肖宇梁很配合地把曾舜晞的腰往上提了提,一根手指插进道口转圈,曾舜晞洗澡后体温很高,里面也是如此,软肉谄媚地拥上来,没多久便湿了。
进入变得顺理成章,操干也如狂风暴雨,肖宇梁把易感期带给他的欲望全数发泄在曾舜晞身上,浴室里的一切都湿漉漉的,瓷砖、玻璃门,身体连接处,肖宇梁掌心里曾舜晞的皮肤。
喘息声和交媾声交叠在一起,肖宇梁的脸埋在他后颈处又嗅又舔,牙齿磨着那个脆弱的部位,留下许多交错的红色牙印。曾舜晞知道肖宇梁在找什么,属于omega的、能包裹住alpha的信息素,缓解他不适的良药,但是这是自己给不出来的东西。
此时房间里一定弥漫着肖宇梁的气味,它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任何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寻找自己的“绝配”,曾舜晞哑着嗓子开口,试图用一声一声呼唤陪伴他孤独的信息素。
“宇梁……宇梁……”
肖宇梁很受用,他托着曾舜晞的小腹操得更深了些,几把好几次抵到曾舜晞那大概率没什么用的生殖腔口,继而一股脑插了进去。
曾舜晞觉得自己快要被镶进墙壁里,他不停地打颤、流泪,他回忆起很多次被这样插进来的瞬间,曾舜晞分不清这种行为源自肖宇梁难以控制的本能还是只是放心beta不会怀孕所以放纵自己。
但重要吗,这两者哪一样对曾舜晞来说都没有意义,他最想听的答案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阿晞。”肖宇梁射了以后伏在曾舜晞耳边,几把还硬着,他没拔出去,缓慢地在他体内蹭,“你没高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曾舜晞气息不稳,半天才扶着墙壁动了一下。他其实高潮过了,还没怎么样他就被插射了,只是这个过程太快,几乎没有快感,毕竟这种时候的肖宇梁很难保有理智,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交配,跟为了爽而做爱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转过身时肖宇梁看上去有点沮丧,曾舜晞凑上去吻他,像小狗狗一样拱拱他的脸颊,哄道:“反正还要做好多次。”
肖宇梁抱着曾舜晞回到房间的床上,再做的时候不像第一次那样理智出走,开始在床上说骚话抽曾舜晞屁股。曾舜晞对肖宇梁的一切行为都很顺从宽容,期间抽空调亮了床头灯,盯着肖宇梁的脸出神,视线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肖宇梁问他在发什么呆,曾舜晞搭着肖宇梁附在自己腰侧的手,指腹微曲,滑过他隆起的指骨,声音里夹杂着呻吟:“没。只是好久没见你了。”想再多看看。
日日夜夜出现在手机搜索栏里的人现在就在眼前,跟他有着旁人想象不到的亲密,做着不可告人的爱,好像一直以来他们都维持着地下恋情,只是因为工作被迫长期异地。
曾舜晞没想到自己会迎来一个缱绻的吻,好像肖宇梁在回应这份想念。就连这时曾舜晞都没舍得合上眼,他莫名其妙觉得鼻酸,捧上肖宇梁的脸加深了吻,让情欲压过感情,避免自己失去理智,说出那个最容易发音却最难说出口的字。
曾舜晞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插进来发现没法标记我会不会感觉很失望?”
当然会失望,曾舜晞问出口的时候便预设好了答案,他要主动给自己浇一盆冷水,叫那些不知死活偏要燃起来的火星趁早熄灭。
肖宇梁说:“会啊。”
想拥有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的人,即便是做过最亲密的事也难以占为己有的人,一切的标记甚至是镣铐都形同虚设绑不住的人。
怎么可能会不失望呢。
03
隔日曾舜晞上班时神情恹恹,果然获得一众同事关心。曾舜晞很勉强地说没事,其实很有事,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四肢好像被拆下来重新组装上去似的,还没安对地方。
曾舜晞打了个哈欠,说没睡好,试图敷衍过去。同事被引得也打了个哈欠,说自己也是。出于礼貌曾舜晞关心了回去,哪知道引燃了话题,同事一脸幽怨地说隔壁剧组的ao好不容易消停了,结果昨天晚上酒店里好像又有alpha进了易感期,好像还跟她住在同一层,有一阵信息素浓度超标,搞得人很难受,她差一点就要去投诉。
“好没公德。”曾舜晞的话说得很顺嘴,大柯听了抿住嘴,努力装得面无表情,生怕自己不小心泄露了什么秘密。
“但是好奇怪,一直没有omega的气味。”同事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说话时频频蹙眉,替人伤心的表情都漂亮得吸人眼球,“我就想起来有些alpha的易感期严重到需要隔离,这么难受还要一个人度过,真的好惨,我实在不忍心去投诉。”
那肖宇梁真是要多谢你了。
善良柔软也是一种难以习得的禀性,果然omega才能真正理解alpha,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曾舜晞有时在想这个世界发展出beta这种性别有什么意义,夹在a和o中间,好像是理智冷静的旁观者,但其实根本是被孤立在爱之外的,想象力再怎么旺盛、同情心再如何富有,也做不到omega那样柔肠百转,懂得被荷尔蒙支配有多难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有ao结合才会被社会推崇,他们彼此需要,是天经地义、自然法则。
下戏回到酒店房间时肖宇梁正在衣柜里猫着,曾舜晞找了整个屋子没见人影,走到衣柜附近听到一些细小的动静,犹豫再三打开柜门,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感到了冲击。
肖宇梁把他的衣柜搞得乱七八糟,叠好的和挂好的衣物全都不在它们本来的位置,被肖宇梁揉成一团,每件衣服都和另一件绞在一起,还有些系了结。衣服中间留了个空隙,肖宇梁本人就窝在那里,睡得很香。
曾舜晞扶着柜门站了一会儿,随后坐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搜了半天,眼神复杂地望向衣服堆里的人。
网上说这是易感期偶尔会出现的筑巢行为,alpha需要带有omega信息素的衣物安抚自己,躁动和不安会得到充分缓解。简单来说就是肖宇梁给自己做了个窝。
这时肖宇梁察觉到曾舜晞已经回来,从“窝”里探出了脑袋,睡眼朦胧地叫了声“阿晞”。
“有用吗?”曾舜晞问他。
问题迟迟没得到回应,答案不言而喻,大抵是没用的。他身体里都没有信息素,更何况没穿过或者已经洗过的衣物。
曾舜晞长长叹了口气,无奈、不解、迷茫,心也和肖宇梁弄的那些衣服一样,绞了千回百转、系了无数的结。他分明记得去年肖宇梁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肖宇梁还在床上跟他说,跟你做爱很管用,这是我第一次在易感期觉得这么舒服。
曾舜晞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毕竟他易感期结束后他们还吵了一架。他本以为肖宇梁在这种时候来找他证明他还有点用处,可现在看来他完全帮不上忙。
“我去给你找找你的青梅吧。或者冰激凌蛋糕。”
肖宇梁听见这两个词顿时清醒了,他用混沌的大脑识别出曾舜晞平静情绪下隐藏的巨大冰山,从衣服堆里坐起来:“你怎么忽然生气了?”
“绿茶配青梅”实在是由来已久,现在提起来,若说曾舜晞没有阴阳怪气,肖宇梁是不信的。
04
青梅这事儿起源于某天的一场打戏,有些动作太激烈,肖宇梁打的时候不小心飙了信息素,不光拳头打人痛,茶叶子还能当刀片儿用。下了戏以后对手演员开他玩笑,问你omega的信息素是不是青梅?
很古老但耳熟能详的绿茶饮料广告词,肖宇梁嘿嘿傻乐两声,没接这个话茬。但在场的人很多,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肖宇梁在拍摄期间曾经私会过青梅o。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现代社会谁没有生理需求要解决呢,大家传只是觉得这对很绝配,天底下几十亿人,信息素更是浩如烟海,ao素来讲究匹配值和契合度,能找到彼此是佳话一桩。
肖宇梁才懒得管别人怎么传,嘴长在别人身上,他非不让人说也不现实,人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才能快乐。
那时肖宇梁根本没注意传言的听众里有曾舜晞。又或者说,没在意。
《择天记》那杯喝的是什么味道肖宇梁早就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里面的冰块很多,被吸管搅得不停转圈,碰撞在一起叮叮咚咚,足足花了三年才彻底融化。
曾舜晞像个阳光小狗一样四处和人打招呼,最后落坐在肖宇梁身旁时只简略地说了声“嗨”。肖宇梁瞧见他脸红,说你穿这么厚肯定热,这儿只适合穿半袖。
于是他的西装外套被搭在椅背上,两人裸露在外的手臂在围读的短短几个小时里触碰了无数次,要离开时曾舜晞的脸红上加红,问肖宇梁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彼时曾舜晞还没暴露beta身份,作为一个omega对alpha发出这种邀约意味不明,可以是吃晚饭也可以是性暗示。
在肖宇梁的印象里曾舜晞仍是三年前那个刚分化没多久的omega,他保持着微末的良心不忍荼毒单纯懵懂的小孩,没想着要跟他搞到床上去;既然不上床,吃晚饭就更多余。
于是肖宇梁笑着说了句“下次吧”。
礼貌客套的拒绝换来曾舜晞之后几天的沉默寡言,他们角色之间有特殊感情,演戏时视线如同雨林里的藤条一般缠夹不清,镜头一关他却迅速与他拉开距离,甚至不惜跨过泥地跑去跟成方旭聊天。
曾舜晞明媚的双眼是笑给张起灵看的,交谈的热情是留给朋友的,总之与他没半毛钱关系。
肖宇梁看着曾舜晞跑走的背影,心想他在这方面良心不多,多少年来就这么一次,一次就让他后悔,看来做人还是不应该太有良心。
那天导演喊卡以后曾舜晞松开了抓肖宇梁的手,转头要去找成方旭说话,结果脚滑摔了个屁蹲,感觉尾椎骨要碎了。
主演要是受伤了那还得了,一群人蜂拥而至问他怎么样,曾舜晞摆摆手说没事,目光里出现一只瘦削的手。
肖宇梁叼着根烟要点没点,伸手的姿势相当随意,有种不经意间甩了根牵引绳给他的错觉:没有故意要救你,只是路过顺便的事。
那手握上去很温热,指根有一两处粗粝的硬茧,磨过他掌心的皮肤。肖宇梁很快回握住他,曾舜晞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拔了起来,像一颗被采进菜篮子里的香笋,差点双脚离地在空中做几个大回旋。
美已被英雄救,其他人便没有留下的必要,明眼人早发觉了不对,若不是“别有用心”,怎么会专挑离得远的人牵。
“学吴邪平地摔啊。”肖宇梁没急着松手,单手点着了烟。
曾舜晞同样没有松手,扭头看自己裤子上的土。幸好这两天没有下雨,否则他还要回去换裤子。他还没来得及对肖宇梁的话作何反应,手却忽然被捏紧,alpha的指骨坚硬,手劲大得快要把他捏碎。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似乎有工作人员晕倒,大柯这时即便是不愿打扰二人世界也要站到曾舜晞旁边,小声向曾舜晞提醒道:“有人发情了。”
只可惜曾舜晞那时头脑里全是自己在和肖宇梁拉手,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懵懵地望着那边,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在装o。
实景拍摄现场很容易出现这种事,工作人员长期跟组,有时忙得忘了打抑制剂,同事又多又杂,在这种热得汗水直淌的天气,抑制贴便形同虚设,信息素多多少少会流出一些,敏感的人受到影响,发情期就会提前赴约。
那位工作人员反应很强烈,抑制剂很难立刻起作用,但这林子光走出去就得几十分钟,再送到医院太受罪,同他关系好的alpha便帮忙进行了暂时标记。
曾舜晞看到alpha扶着omega后脊咬破腺体的画面皱了下眉,他一直以为标记是一件很私人的事,脑子自从刚才就好像摔出去了没捡回来,问:“那他以后怎么办啊。”
作为一个omega不可能说出来这句话,就像猫不会问为什么它发出来的是猫叫而不是狗叫,兰花不会问为什么自己散发的兰花香而不是桂花香。咬破腺体只是暂时标记,注入的信息素很快就能代谢出去,作为救急手段时不掺杂任何情感。当然,也会有因为救急而陷入爱河的情况发生。
得亏旁边有个嘴皮子利索又同为beta的成老师,一拍大腿应和着:“我以前也纳闷儿呢,后来才知道合着你们咬后脖子根本不叫个事儿,发情期不好好控制严重了还会死人,这跟翘辫子比起来还是咬脖子划算哈。”
曾舜晞听到“你们”这个词才想起来自己还身兼装o大任,顿时僵住了,脚底一股凉气直往身上冒,感觉自己马上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他的暗恋恐怕也要无疾而终。
但那时候的肖宇梁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他只是觉得曾舜晞确实天真单纯,接受不了被不是恋人的alpha做任何标记。他那点良心又复苏了,觉得自己应当替曾舜晞科普一下世间险恶,告诉他有时alpha的示好不是因为想谈恋爱,而是要跟他上床,下次这手可不要随便牵。
肖宇梁松开了曾舜晞的手,刚刚那根烟在意外发生时就已经被他掐了,没抽过瘾,不过他不打算再抽一根。
“这种事就像帮人拧瓶盖儿,举手之劳,又不费事儿。”肖宇梁回应着成方旭的话。
“那你以后有o了也会给别人拧瓶盖儿?”曾舜晞学肖宇梁说儿化音,舌头有点打结。
成方旭挠挠鼻子,视线在他们身上巡视几个来回,后仰头望天,心想这是个送命题,看肖宇梁是想做多情风流的渣男还是见死不救的旁观者。
肖宇梁笑了两声:“曾老师,你要是发情了,我肯定会帮你的。”
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一决高下,马克思决定走第三条路,开创共产主义,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曾舜晞想象着肖宇梁单膝下跪俯身咬他脖颈的画面,心虚地移开视线。如果事情真的发生,那一定是他故意要做送上门的猎物。
“那你的小青梅得生气呢。”曾舜晞幽幽地说。
谣言的危害在于它本身存在,更在于在不该存在的时候存在感极高,肖宇梁本已经戴上兜帽准备少言寡语,闻言看过去,觉得此时闷油瓶“上身”不太合适:“我不喜欢酸的。我喜欢甜一点的。曾老师的信息素是什么?”
语文没学好的话建议回炉重造,上下文之间需要过渡句衔接不能这么生硬,成方旭不忍直视,心想如果自己有信息素,那一定是钨丝熔化味儿,他真是天生当电灯泡的命,无论戏里戏外。眼不见为净,遂挪开脚步等导演定位的时候再回来。
曾舜晞眨巴眨巴眼,觉得装omega就是这一点好,撒谎的时候可以根据人家的喜好照编:“冰激凌蛋糕。”
“挺好吃的。”肖宇梁说,“好巧,我以前也碰到过一个o,跟你信息素差不多。”
西双版纳多云转晴又转阴,小狗耷拉的尾巴摇起又放下,垂头丧气的向日葵找到太阳又再度迷失方向,曾舜晞撇了下嘴,心想这人还不如学张起灵闭嘴不说话。
05
“我哪有生气?”
易感期果然是易感期,说什么都可能戳到他敏感的心,虽然曾舜晞确实不是无意提起“青梅”和“冰激凌蛋糕”,但他更多的只是自暴自弃。
“你需要的是omega的信息素,待在我这没有用。你要什么类型的,我叫人去给你找找。”
市面上有医药公司专研信息素提取,采集模式类似志愿献血,除了本人及其伴侣,都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预订。曾舜晞去年为了装o买过,当时联系的医药代表前几天才在朋友圈打过广告。虽然这人不太靠谱,但一时间曾舜晞也找不到别的渠道了。
翻朋友圈的时候余光瞥见柜子里的一团,肖宇梁正攥着自己的一个短袖满脸泪光,曾舜晞欲言又止,把手机撂下,半蹲在他面前,都能想象他一张嘴又要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说“阿晞你别不要我”。
曾舜晞一靠近便被拥入了滚烫的怀抱里,肖宇梁虽然感情脆弱但力气比平时还大,下手没轻没重,柜门因这个动作反复弹动两下,只给他们留下一点点缝隙。
“窝”里很小,很难容纳下两个人,肖宇梁把曾舜晞抱到自己腿上,手臂绕到他背后,将他箍得很紧。beta身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信息素,肖宇梁蹭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想把自己的味道渡到他身上。
早晨曾舜晞上班以后肖宇梁一直很烦躁,这种烦躁延续到刚才再度看到曾舜晞才得以缓解。
易感期的症状因人而异,大抵是因为上次易感期 他无节制地吃药、打抑制剂,导致这次各种糟糕情绪来势汹汹,在他体内形成好几股针锋相对的力量,将他向四处拉扯,不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誓不罢休。
肖宇梁脑子里都是浆糊,思维断断续续,加之昨日过于亢奋,现下就脆弱得像瓷瓶子,用指骨一敲就要碎一地,得用防摔的厚绒布紧紧裹住。
而曾舜晞就是他需要的那层漂亮又柔软的绒布。也许omega确实是更实用的泡沫箱子,还是为他量体而做、精心设计的,每一处都能与他紧密贴合,也许曾经他确实需要过,但此时此刻不,他宁愿在绒布里碎成渣再也粘不起来。
酒店衣柜的木板材料质量不高,靠近了闻还是有些异味,尤其曾舜晞还面朝里面,眼前只有崎岖的木板花纹,仿佛被丢进小黑屋面壁思过。
不过是应当思思过,吾日三省吾身,吾还是不知如何做。但曾舜晞放弃了挣扎,决定让肖宇梁想怎样就怎样,反正一年就这一次易感期,往后等他找到合适的omega,这就是最后一次,随他吧。
他们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肖宇梁的手便不再闲着,悉悉索索地整理起旁边的衣物,把它们拆开又重新打结。曾舜晞起初没看懂他在干什么,直到脚下的空间宽敞起来,他才意识到肖宇梁在进行一次漫长的修巢,把原先那个狭小的地盘扩成了一个更大的、能住下两个人的“窝”。
肖宇梁把曾舜晞的脚藏进窝里,用衣服严丝合缝地盖好,好像这样他就不会飞走,能留在爱巢里跟他生一堆孩子。
曾舜晞的视线跟随着肖宇梁的手,看到他在最后的凹陷处卡壳儿很久,面积扩大的后果就是材料不足,大门只能修一半。
肖宇梁着实不是个合格的修房子工匠,修不了门便拆东墙补西墙,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曾舜晞的脚又露了出来,看得曾舜晞贴着肖宇梁的脸咯咯笑。
下午明亮的光线自缝隙内照进来,映在衣柜木板上,曾舜晞的指甲顺着凹凸不平的纹路往下划去,因昨天几乎一夜没睡而倍感困顿。
肖宇梁的怀抱暖得像寒冷冬日里的电热毯,虽说在夏季这样搂着有点热,但很坚实,很有安全感,以至于他完全背对着外面都不觉得有一丝不安。衣服摩擦的细小声音和萦绕在他耳边的呼吸声像是催眠曲,让他很快在肖宇梁怀里睡着了。
再睁眼时太阳已经西移,橘黄色的光芒投在衣柜的角落里。狭小的衣柜容纳两个一米八的男的还是有点费劲,稍微一舒展脚就蹬到了底,曾舜晞发觉自己正和肖宇梁蜷缩在“窝”里,两个人手脚缠得像正在绞杀食物的蟒蛇,他本就酸痛的四肢此刻更痛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曾舜晞一睁眼就看到肖宇梁正盯着自己看,虽然眼神很温柔,但在这黑咕隆咚的环境下还是把曾舜晞吓得缩了一下:“你怎么不睡觉?好吓人。”
“不困了。”肖宇梁如实回答。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很正常,好像能好好交流,但却盯起曾舜晞没完。
“你老看我干嘛。”曾舜晞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不许看?”肖宇梁嘴角难掩笑意,“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不许看肖宇梁也已经趁难得的清醒看了个遍,看他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毫无防备,看他依旧明媚剔透的双眸但却难免消瘦的脸,看他离开自己后走上的康庄大道、前程似锦,也试图偷看他有没有一颗爱自己的心。
曾舜晞想笑却又弯不起嘴角,肖宇梁不会知道他们的“好久不见”不是一个意思,自己那四个字里藏着的是不可见人的私心,是爱而不得的想念。
“别看了宇梁。我们做爱吧好不好。”曾舜晞翻身吻他,肖宇梁不会拒绝这个要求,衣物没几秒便被脱了个精光,和窝堆在一起。
肖宇梁是打定了主意就在这狭小的衣柜里做爱,曾舜晞被他撑开大腿抱坐起来,调整姿势的时候架着腿根颠了几下,曾舜晞的屁股便撞在肖宇梁的几把上,害得曾舜晞在他耳畔敏感地轻“嗯”几声,抓着他肩头的手指也随之收紧。
肖宇梁将手探往曾舜晞下面,手指停在穴口没深入,向两边扒去,那里在亲吻和抚摸下早已湿润粘滑,体液沾满了肖宇梁指腹。
“别弄了。”曾舜晞被摸得羞耻难耐,扭着腰去寻肖宇梁的几把,却听到肖宇梁笑着问他“今天不做前戏吗”,更加肆无忌惮地用手玩弄着他的穴口,就是不进去。
曾舜晞试图合上腿阻止肖宇梁继续,谁料肖宇梁却在他并拢的同时将三根手指插了进去,本就狭窄的甬道在这种姿势下更难容纳异物,肖宇梁仅仅只是在里面朝他敏感点快速勾了勾手指曾舜晞便颤抖着高潮了,精液全数射在肖宇梁小腹。
“阿晞你好敏感,你发情还是我发情啊?”肖宇梁舔着曾舜晞通红的耳垂,没给他更多反应时间,抽出手后便扶着阴茎插了进去。
一声惊喘后,曾舜晞胸腔上下剧烈地起伏着,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乳尖撞过来时湿湿的,喘息着伏在肖宇梁的肩头,嗓音因刚刚叫得太大声而细哑:“好、好爽啊宇梁,操我吧,不要忍着。”
那里好热好软,肖宇梁掰着曾舜晞的大腿根进得更深一些,阿晞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被操得双眸失神却还是望过来,腰不停地弓起又塌下,明明不停地颤抖但没忘紧紧夹着他的几把,一声声呻吟落在他耳畔。
情欲一波一波如同浪潮拍过他的头顶,几欲将他淹没,体内对omega信息素的渴望时而胜出时而落败,肖宇梁用吻压制自己凑到曾舜晞后颈处的欲望,两人的舌头搅在一起,上面和下面的淫靡水声一同回响在昏暗拥挤的巢里,四处声张他们水乳交融、亲密无间的关系。
阿晞在被我操,在被我占有,而且看上去好像很舒服,肖宇梁盯着他的脸想。
但肖宇梁不满足,因为他知道让曾舜晞这样舒服的只是情欲、性爱,不是他的信息素也不是他,曾舜晞永远不会因他发情,不会像被标记的o那样这辈子只需要他、离不开他。
于是肖宇梁捧着曾舜晞潮红的脸说“我们生孩子吧”,身体上成不了结就用更深的羁绊绑住彼此,他今天就要逼婚上位。
剧烈的抽插让曾舜晞摇摇晃晃,他双腿紧绷,脚趾抵着散落在身下的衣物,感觉弯折得快要断掉了,肖宇梁顶的每一下都深入他的身体里,那种逼近带给曾舜晞一种会怀孕的错觉,但今天肖宇梁没有进到他的生殖腔内,而且即使进了,这种可能性也很低。
曾舜晞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跟易感期的人计较,要接纳他控制不了的躁动、敏感和出自本能的行为,但他实在很讨厌肖宇梁把omega才能办到的事情寄予在他身上,好像说多了以后他就能重新分化一样。
“我生不了。要生找你的omega去。”曾舜晞的语气很凶,不容置喙,越想越气,“就算能生,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跟你生?”
肖宇梁先是愣了一下,连操他的速度都缓了下来,垂下眸子从混乱的衣物里翻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曾舜晞说完就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便收不回来,这爱估计是做不下去了。
但肖宇梁确实无法预测,你很难弄清楚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精神孱弱地因为一句不走心的话开始抹眼泪,什么时候又会百毒不侵一样陷入精神病一样的癫狂状态,好像有个随机按钮,今天转到哪个用哪个。
肖宇梁把手机丢到一边,掐着曾舜晞的腰把他按到柜子里侧,又从后面干进他的生殖腔,咬着那块不存在的腺体,好像要硬生生地把自己信息素注入进去:“炮友啊,炮友不能生吗阿晞,不想做炮友你明天请假别上班我们去结婚登记好不好,我刚查了这附近的民政局,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曾舜晞被他咬得很痛,衣柜木板磨着他的膝盖,他总觉得那里有倒刺,但他顾不上查看,因为他敏感狭窄的腔口正因为肖宇梁的抽插而不断收缩。
“你不知道现在除了ao、bb以外登记都需要排队吗?”曾舜晞甚至有些感谢肖宇梁搭了个窝,要不然他很难想象自己跪在这得有多难受,“我还有装o前科,至少要审核一年。”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想跟谁登记?你暗恋的a吗?他知道你在跟我上床吗,知道你陪别的a度过易感期吗?你最好别告诉他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你已经跟别的a共过生死了,他会嫉妒得发疯的,我可不想跟人打架,哈哈。”
如果曾舜晞能感受到信息素,那他一定能察觉到肖宇梁在说这句话时浑身都充满了伤害性,其他alpha若是靠近一定会引起一场恶性事件。
先不说这个暗恋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有其他人谁能有肖宇梁疯,“共过生死”又是什么二次元的话,一年不见还是这样,曾舜晞一边挨操一边在心里吐槽,他决定不再搭理这个话茬,任由他的几把撞进自己生殖腔里。
射精时肖宇梁俯身贴到曾舜晞背上,脸埋进曾舜晞被他咬得满是痕迹的颈间,他的发丝扎得曾舜晞感觉好痒。炙热的体液从交合处淌到他腿根,肖宇梁一向不会做完就拔出来,他就这样插着,把曾舜晞的双腿夹在自己的双腿间,手臂也合拢得愈来愈紧。
像古代束缚囚犯的铁锁链,害他在赶去刑场的路上也动弹不得。后颈处忽然一阵温热的潮气,那大概是一场局部降雨,还是能腐蚀掉心的酸雨。但是没有电闪雷鸣,降落得寂静无声。
去年也是如此,分明上一秒还在床上翻云覆雨,下一秒就闹掰了冷战好多天,谁说人一次也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他们可是一直在原地踏步,一点长进都没有。
屋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窗又透过白色纱帘,走了很多步才顺着衣柜的缝隙钻进来,虚弱得像快死了。
眼前闪过衣柜后面电箱正常运行时亮起的绿灯,弥漫的泪花将它晕染成一片,很像云南连天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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