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答应 @Doi了一百零八式哥哥的番外！
跟正文间隔的时间有点长了，可能有点粗糙，请见谅TT
请吃！祝哥哥们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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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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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梁和曾舜晞在一起以后问了很多次曾舜晞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第一次问的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只要见到彼此身体就会分泌多巴胺，搞得曾舜晞觉得自己长时间心脏过速差点去看医生。这种兴奋和雀跃也被带到了床上，做爱时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升到全新的阈值，简单点可以用“快爽死了”一言以蔽之。

肖宇梁就是在这种时候问的，曾舜晞彼时看着远处翻涌的海面双眸失焦，眼前闪过他精心设计过的初遇，在剧烈的喘息中感到了一点羞赧和些许不甘。

之前曾舜晞只顾着庆幸暗恋修成正果，把过程里那些酸楚和自我折磨全当漫漫取经路上的修行一股脑咽进肚子里，没想过要向肖宇梁吐露一丝一毫。但既然“始作俑者”此时自己提起，他就要借机让他尝尝这种久久猜不透人心思的滋味。

所以曾舜晞没有直接回答肖宇梁的问题，他转过身和肖宇梁接吻，对视依旧让他有那种恍如初见的心动。他让肖宇梁猜猜，猜对了的话有奖励。

曾舜晞压根儿没想奖励是什么，因为肖宇梁不可能猜得对，他连他们的初见都不记得，自然也不会发觉自己喜欢他喜欢得这么早。

肖宇梁思索了片刻，问：“去天水找我的时候？”

曾舜晞听了这答案不高兴了，心想自己的喜欢原来这么不明显，遂没理他，将人推开兀自去冲澡，留下肖宇梁一个人烦躁地抓头发。

怎么那时候还没喜欢上啊，我这么没魅力吗？

*
第二次问和第一次间隔很远，可能是因为肖宇梁的自信心大受打击。但他很快把自己哄好了，他多爱曾舜晞几天又不亏。

肖宇梁的自信心恢复得也很快，因为丑男有次给曾舜晞显摆自己在blued约到了一个极品男大，曾舜晞看了一眼照片表示很嫌弃，说他这审美是越来越次了。

gay友翻着白眼说曾舜晞这是嫉妒他能找到年轻小男孩，曾舜晞嗤之以鼻地说今天是我重要的纪念日我不跟你计较，我哥哥人帅又能干我俩情投意合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是要过一辈子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他这么久，倒是你不要被诈骗了，现在流行用“男大”标签骗人，到时候别人财两空。

他说话那会肖宇梁刚到，很自如地拒绝了两个贴上来的人，悄无声息地坐到曾舜晞身旁，将手搭在他椅背上，翘起腿笑着听曾舜晞把话讲完，而后手臂环上他的腰，对上他惊讶的视线时扬了一下眉毛。

曾舜晞立刻笑得双眸弯弯的，扭过身子仰起脸等肖宇梁亲他。

gay友对这种突然亲起来的场景习以为常，他俩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也很震惊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一起快三个月了还能有这么大的热情，过几天应该找个机会给他们庆祝金婚。

“什么纪念日？”亲吻很轻很浅，但曾舜晞觉得像吃了一口糖，他听到肖宇梁这样问，拄着下巴笑而不语，最后说自己是乱讲的。

其实他并没有乱讲，这天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纪念日，独属于他自己的纪念日。十二月的倒数第二天，日子足够好记，那一天他和肖宇梁在711门口相遇，他装醉跌进肖宇梁怀里，可没想到也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几杯酒下肚，曾舜晞和肖宇梁离开吧台去舞池乱晃，两人虽然没什么醉意，但夜店的灯光和音乐让他们都陷在一阵朦胧的氛围里，在昏暗的环境里边晃边看着对方，接吻后额头抵在一起，肖宇梁低低地开口，又问道：“你喜欢我这么久，是多久？”

“反正比你想象的要久。”曾舜晞很好心地给了肖宇梁一个提示，省得让他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猜测。

这个提示帮肖宇梁锁定了一个范围，至少比他上次说的要早些。

肖宇梁想了想，问他是不是在711。说话时语气很肯定，他确信不会比那时更早了。

曾舜晞闻言愣住了，又听肖宇梁说那次是他们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接吻，才反应过来此711非彼711。

曾舜晞噗嗤一下笑倒在他肩膀，笑得有些发抖，然后安慰道：“哥哥，接近了。”

确实是离答案最近又最远的一次回答。

肖宇梁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曾舜晞说的接近了是什么意思，他思前想后也没挑出一个值得曾舜晞忽然为他动心的时机。

曾舜晞问他为什么觉得是那时候，肖宇梁如实回答自己意识到喜欢正是那时，他刚才还在开心曾舜晞的心境跟他是同步的。

肖宇梁声音很蛊，像他生日时表白一样让人心脏怦怦跳，这也是肖宇梁第一次对曾舜晞讲自己的心路历程，曾舜晞才知道原来那个吻里的暧昧并非错觉，反而饱含了一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情难自已的冲动。

肖宇梁说完以后发觉曾舜晞一直在笑，便问他笑什么，曾舜晞手臂环紧他的脖子吻他，唇齿交缠呼吸相依。这个吻与之前那个同样没有烟味，只是一个是戒烟的开始另一个是戒烟的结束，他们终于给这段难熬、酸楚、回看却充斥着甘愿和甜蜜的时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他说这是给那时的回吻，只可惜来得有些迟，笑是因为太太太开心了，原来你喜欢我也比我想象中要早许多。

“如果那时你就说喜欢我，那时你就能拥有我。”曾舜晞望着肖宇梁的眼睛，他从未觉得摘月亮竟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

肖宇梁说：“我不敢。”

这三个字听起来和肖宇梁好像没什么联系，曾舜晞又在笑，但剩下的话他并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曾舜晞懂他的意思，他也有很多不敢的时刻，珍重的、期待的、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来的……

好在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那样小心翼翼了。

*
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答案，肖宇梁孜孜不倦，第三次问起了曾舜晞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曾舜晞推着超市的购物车打哈欠，给的答案很笼统：比你喜欢我要早一些。

“别光顾着提问，记得等会买牙膏。”

家里的那支可真是一丁点都挤不出来了，之前总是忘记买，导致今天早晨洗漱的时候他们甚至剪开了牙膏袋子，勉强分了最后一点才把牙刷了。

家里的日用品和零食都要补货了，曾舜晞问肖宇梁要不要吃浪味仙，半天没获得回答，回头一看那人正做沉思状，还在琢磨早一些究竟是什么时候。

曾舜晞并非故意不告诉他答案，他是真的不好意思，最初肖宇梁言之凿凿说自己是直男不搞基的时候他说了很多违心的话，一想到告诉肖宇梁以后他便知道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是在装模作样，实在是说不出口。

肖宇梁在想，虽然是在711门口亲曾舜晞的时候才有了喜欢的意识，但不代表那时才喜欢。以前只顾着嘴硬不肯面对，没认真思考这些问题，现在要复盘多多少少是因为一种奇妙的胜负欲，到底谁先喜欢上的突然变得很重要。也许自己早早就有好感，如若追溯回去的话，第一次做爱时并不只是为了解决身体欲望，答应互帮互助时已经动了念头，跟曾舜晞吵架说自己不搞基……回看这个实在是有点打脸。

虽然丢人，但是那些因为猜测引起的七上八下的心情其实很值得回忆。

再之前还有什么呢，密室逃脱、暴雨天窝在宿舍里看星际穿越？曾舜晞的喜欢不会再早了，总不可能坐到大腿上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肖宇梁没有问，事不过三，他决定再斟酌一下，要不然曾舜晞要生气了。

*
今天曾舜晞要去上海出差，八点钟的早班机，从家去机场有四十分钟车程，他同事到机场路过他家，老公送她时顺便捎上他。

闹钟不到五点就响起，曾舜晞闭着眼伸手去探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挣扎了一下没起来，肖宇梁的手臂箍着他的腰一动不动，手串硌得他肋骨疼。

之前曾舜晞很喜欢被肖宇梁抱着睡觉，刚谈恋爱就是这样，不舒服也忍着，一定要享受这种肢体接触的亲密。有一回肖宇梁还要曾舜晞用腿夹着他的腰睡觉，说这样在梦里还能继续跟他做，隔日早晨醒来说阿晞我梦见你变成了那种缠人的美女蛇。

睡在一块久了曾舜晞就懒得抱他了，因为胳膊经常麻木到疼痛，醒来的时候感觉血液不流通马上要截肢。但肖宇梁说什么也不肯，非要搂着睡，就像现在这样，修长手臂揽着他的腰，谁动一下两个人都得醒，倒是省得有人半夜跑了。

肖宇梁困得张不开嘴，第一个字没发出声音，好像单单叫了个名：“……晞。”

“哥哥你继续睡吧我得起来了。”曾舜晞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移开，肖宇梁下意识地去握他的手，指腹轻轻抚过他的手背，然后被曾舜晞拍了拍塞回被子里。

待曾舜晞洗漱好以后肖宇梁也已经起来了，穿着条大裤衩子站在厨房给曾舜晞烤面包，头发乱飞，眼睛肿得丑丑的，看见他搬行李箱，问他有没有带雨伞。

“上海好像预报有雨。”

曾舜晞说带了，叫他赶紧继续回去睡觉。但是肖宇梁没回去睡，趴在桌上陪他吃早饭，然后把人送到车上。

同事打趣曾舜晞，说你男朋友好像很想陪你一块去上海。曾舜晞说可惜不行，他要乖乖留在家写作业。

同事惊愕道：“啊？你男朋友是高中生啊？”语气里还有些兴奋，“这就是现在流行的年下小狼狗吗？”

曾舜晞无奈地说你也想太多，研究生也要做作业的。

同事恍然大悟说她忘了有这么回事，还说确实确实，高中生写不完作业顶多挨两句骂，但硕士狗赶不上ddl是真的会死，那你男朋友好真爱，死线就在眼前还能送你出门。

肖宇梁回了家就去曾舜晞的大工作间赶论文了，忙了一上午终于定了终稿，要上传的时候电脑的网络设置却出了问题，怎么也进不去学校系统。

那时曾舜晞已经落地，给肖宇梁报平安时问了一嘴情况，听到他吐槽学校防火墙太拉而且电脑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告诉他抽屉里有他上大学时用的笔记本电脑，VPN应该没卸载，让他试试那个可不可以用。

万幸的是真的可以，除了运行有点慢以外没什么毛病，只要作业传上去了就是他的救星。

然而肖宇梁关网页的时候瞥到了浏览器右上角的收藏夹，上面赫然写着“xyl”，肖宇梁寻思这三个字母好像有点过于熟悉，点开以后发现里面好多学校论坛的帖子，内容无外乎围绕着他，大部分他自己都没刷到过。

有些标题上就带着“肖宇梁”，而有些只是评论里出现了他的名字，还有些已经失效了。曾舜晞一共收藏了136个帖子，肖宇梁从最新的翻到最远的，发现曾舜晞最初开始收藏这些帖子的时候还会给帖子备注，类似《照片很多◔.̮◔✧》《学院信息》《课程表》《别人写的情书😇(文笔不错，学学)》《照片(ᕑᗢᓫ∗)˒》……但到后来曾舜晞好像逐渐消失了备注的兴趣，只是单纯点了收藏。

肖宇梁随便点了几个，里面议论的内容不出他所料，把他写得好像不约炮会死。有些照片倒是拍得还行，但是年代久远，那时候的审美放到现在来看也很诡异，曾舜晞看完这些帖子还能喜欢他真是个奇迹。

“嗯？”肖宇梁在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先是感觉这些帖子都有年头了，然后又非常意外地发现了曾舜晞收藏帖子的时间集中在五年前。

那时他好像才上大三？

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年。

头脑里各路负责运行的机制似乎要停摆了，直到某个一直躲藏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片段如同惊雷一般闪过，肖宇梁想起曾舜晞曾经对他说，你大三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戴着金边眼镜和女朋友一块出现在711便利店门口。

曾舜晞说，我比你喜欢我要早一些。曾舜晞还说，711接近了。

原来他说的711是这时候的711，所谓的“早一些”有这么早。这恐怕已经不能用“一些”来形容了，他该怎么说，“很多些”？

肖宇梁很难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坐在电脑面前半天没回过神来，熄屏了以后看到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隔着一层黑色都能看出他的脸在发红。

他还记得自己听了这话以后夸曾舜晞记性真好，这么小的一件事都能记得，肖宇梁想起来不禁发笑，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个蠢包，脑子不会拐弯，还在那攀比谁记忆力强。

喜欢和爱需要另当别论，在意才会让繁琐的细节深深刻在记忆里。

肖宇梁忽然又想起他们讨论完记忆力以后曾舜晞问他，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个人能让你动凡心？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然后曾舜晞又问，说话的时候捏着被角：“一瞬间都没有过吗？”

肖宇梁这次的回答多了一个语气词：“没有吧。”

那时他没有仔细想为什么，其实很多事他都没有细想，因此也忽略了自己话里夹杂着的犹豫不决。

肖宇梁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将头埋进膝盖里，好想缩成一只王八，别人来敲门（壳）他也不用应答。

说那些话的他真该死，曾舜晞到底是怎么忍耐下来的，他竟然还在疑惑自己没有魅力，这魅力真的从何而来啊。

肖宇梁的掌心变得湿湿的，他又发挥了自己的特长，爱哭鼻子。他沉溺在这种戳破爱人暗恋秘密的悸动情绪许久许久，感觉自己好像一头扎进了蜜罐里。阿晞是从天而降的宝物，是充满了爱的玻璃罩子，是上天赐予他的命运。

人生最快乐的事要重新排行，第一且唯一，是被曾舜晞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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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舜晞从上海回来首先去了公司，他们要跟老板做汇报，行程急急忙忙，好在事情很快处理完，今天能按时下班。

几天没见肖宇梁，曾舜晞精神状态很颓靡，临近下班时疯狂给男友发消息，隔几分钟给他倒计时一次。

肖宇梁明天早晨学校还有事，不太方便去曾舜晞家，他们约好了等会学校附近吃点东西，晚上回他宿舍住。肖宇梁告诉他今天自己在西门附近的实验楼，等下可以直接打车到西门，不要绕到东门去。

曾舜晞发了几个“嗯嗯”的表情，进电梯的时候听到同事说：“Joseph你终于恢复活力了，前几天你就像一朵日渐枯萎的花。”

曾舜晞笑着问有那么夸张吗，同事点点头，说肉眼可见。

西门附近有点堵，曾舜晞提前下了车，他老远就看到711的红绿标志，视线在那附近搜寻许久，并没有看到肖宇梁的身影，于是低着头边走路边给肖宇梁发语音：“哥哥我马上到了你出来……抱歉。”

话说到一半曾舜晞撞到个人，他礼貌地道了歉，但这人却不讲礼貌，横在马路中间不走，他往哪边挪这人就往哪边挪。

曾舜晞被弄得有点生气，他正急着去找男朋友，语音发的乱七八糟，不悦地抬眼望去，心突然漏掉一拍。

肖宇梁正戴着个眼镜冲他笑。金边的。

曾舜晞这下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了，梦里什么都有，还有他的crush，虽然现在已经是他的男友。

那瞬间让他想起当初肖宇梁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时对视的那一眼，他好似重新经历了一次那种抑制不住的心动。曾舜晞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好像此时他还是那个不敢吐露心声的暗恋者，再多看一眼心思就要被肖宇梁发现。

“同学，方不方便给个联系方式？”肖宇梁拿着手机冲曾舜晞晃，屏幕上是他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曾舜晞忍不住笑，很想知道肖宇梁到底怎么开窍的，不仅猜到了还花了心思复现，虽然其实除了眼镜和人以外其他元素都差得十万八千里。

但心动却比那时丝毫不减，更重要的是多了回忆和爱。

#“直男”身份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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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曾舜晞和肖宇梁在游乐场约会，他们排队坐过山车，曾舜晞站在前面，扭头想跟肖宇梁说话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个女生在跟肖宇梁搭讪。

醋还没来得及吃，曾舜晞就听到肖宇梁说：“不好意思，我是gay。”

这句话从肖宇梁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当真是很奇妙，曾舜晞后来跟gay友和阿雪吐槽，gay友一副看破肖宇梁本质的样子说：“他可能本来就是双，只是你激发了他同的那一面。”

曾舜晞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然后继续道：“但是很搞笑，他这么说了以后那个女的不信。”

那个女生听到肖宇梁的话以后先是愣住了，但是很快便开玩笑说：“你这种拒绝的理由也太烂大街了，很没意思的。你看着就很直诶。”

这回轮到肖宇梁愣了，他嗤笑了一声回答道：“你要我证明给你看？”

然后这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曾舜晞拉过来亲了一口，还给她介绍这是他男朋友。

阿雪想到那个画面就很辣眼睛：“有病啊你们！”

但是gay友却非常激动，他鸡叫着对曾舜晞说你也太幸福了，曾舜晞嘿嘿两声，表示确实。

阿雪这才搞懂曾舜晞名为吐槽实为秀恩爱，虽然秀的让她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很显然同为0的gay友非常理解，他们就吃这一套。肖宇梁能把曾舜晞拿捏得死死的看来也是一种天赋。

gay友艳羡半天又想起肖宇梁之前的微信名，说这不仅是最能打肖宇梁脸的黑历史，还是曾舜晞的功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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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梁适应身份很快，只不过毕竟二十多年一直以直男活着，多多少少还残存着直男思维，比如会吃gay友还有其他一些0的醋。

曾舜晞意识到这一点是在某次偷偷跑去壹零壹零玩没告诉肖宇梁还夜不归宿以后，他的男朋友发现他一晚上没联系自己，以为他又加班了个通宵，起了个大早从学校吭哧吭哧挤早班公交车来到他公司楼下给他送早饭，刚从车上下来脚还没站稳就收到了一条明显不是曾舜晞语气的微信回复：「老公，我在忙呢，晚点联系你」

首先曾舜晞就不会叫他老公，其次消息回都回了曾舜晞肯定不会只说这么一句敷衍的话，肖宇梁盯着那行字几秒，回复到：「曾舜晞呢？」

gay友看见以后暗叫不好，他只是出于好意帮身边这个醉得倒头大睡的人向其家属报备以防查岗，没想到自己装得这么像还是被识破了，他拿着曾舜晞的手机嘴咧着脸苦得像个窝瓜，试图摇醒曾舜晞。

但是曾舜晞实在是太困了，他根本没听见gay友说的是什么就应了一声好，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没多久有人在用手指敲吧台桌面，曾舜晞被吵醒后仰头看去，肖宇梁正面无表情地歪着头看向自己。

曾舜晞看清来人后从凳子上坐直，面颊被衣服褶皱硌出许多印子，嘿嘿傻笑了两声，朝肖宇梁张开双臂，说话时软软糯糯撒着娇：“哥哥你来啦。”

肖宇梁稍微凑近一点曾舜晞就往他身上窜，扑得肖宇梁挎在手腕上的早餐袋子剧烈一晃，豆浆差点从里面撒出来。肖宇梁托着他的腿颠了颠，好把曾舜晞抱得稳当一点。

自从他走到曾舜晞身旁周围就有一些骚动，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肖宇梁感受到许多灼灼的视线，但他没理。醉鬼自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这个怀抱熟悉又温暖，很自然亲昵地蹭蹭男友的脸颊，与他接了一个浅浅的吻。

酒气扑面而来，曾舜晞那双本应澄澈的双眸此刻混沌失神，看上去应该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肖宇梁不知道他怎么喝这么多，但是他一向懒得理曾舜晞这位朋友，所以没有多问，听到曾舜晞哼哼唧唧拉长音叫自己哥哥，本来格外不悦的心情舒畅了些，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时双唇碰到他的耳朵尖，开玩笑时并未意识到自己声音其实仍旧冷冷的：“知道我是谁吗就叫哥哥。”

眼前模糊的人影很帅，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疏离，脸色也异常不佳，曾舜晞迷茫不解地看了肖宇梁片刻，皱起来的眉头好久才舒展开，回以一个轻佻的笑容：“你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等下我们要有一场激烈的一夜情。”

“现场的沉默震耳欲聋，”在那之后的某次聚会上gay友跟阿雪复述来龙去脉时说，“我差点尖叫出来。”

阿雪吃着冰激凌说：“还不是赖你，真搞不懂你们组那个局有什么意义。”

gay友朝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说：“知道你是直女惹，你当然素不懂小晞掰弯直男是多——么——有含金量的行为，直男诶，小晞一战成名，本来给圈纯1就少，啊我们就素没男人会死啊，找他传授一下经验怎样，又不会掉块肉。”

阿雪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给他，让他再这样说话就滚出去。然后她看向曾舜晞，那人表情恹恹的，脸色虽然红润但看上去浑身瘫软虚弱，似乎没休息好：“你也是的，传授经验你自己喝那么多干嘛，八百年不出来玩一次，玩一次就耍这么大的酒疯。”

曾舜晞现在很难约，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这样聚过了。其实最初也在一起玩，但这两个货谈恋爱以后几乎形影不离，阿雪每次约曾舜晞和gay友出来，都会看到一张她不是很希望见到的脸，她委婉地表示既然是闺蜜聚会就不要带男人出来玩，曾舜晞一脸遗憾地说好吧，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后阿雪就再也没能把曾舜晞约出来，拒绝的理由是要陪男朋友吃晚饭、写作业、逛超市……屁大点事都要待在一块做，好像没了对方会死。阿雪跟gay友吐槽曾舜晞疯了，不懂男人怎么会比酒吧好玩，gay友翻着blued双眼冒光，说：“你以为以前小晞去酒吧玩的是什么？”

阿雪：“……好吧，原来我是最单纯的那个。”

这次gay友能把曾舜晞约出来主要也是因为总被吐槽有了男友忘了朋友，加之之前就答应了要“传授经验”，曾舜晞不好拒绝，所以趁肖宇梁忙学校里的事情时偷偷赴约。

“那你干嘛不告诉肖宇梁啊？”阿雪问。

曾舜晞呛了一下：“怎么告诉他啊，告诉他我要去跟别人讲我是怎么把他追到手的吗？”

他要是这么说了肖宇梁可能会非常感兴趣地跟着过去，曾舜晞实在很难想象肖宇梁坐在一群如饥似渴的零堆里是什么画面，想想就令人胆寒，遂干脆没说。

喝多了乱讲话的后果就是被按在床上操了一顿，曾舜晞其实回家的时候就醒了，但因为心虚决定继续装醉，那天两个人刚好有几天没做，曾舜晞一边被操还要一边装醉，爽得要上天了都不敢吭声。

肖宇梁也很坏心眼，早因为某些人捏被角看出他在装却不戳破，做到中途突然不动，曾舜晞睁开眼睛瞬间与他对视，肖宇梁便伏在他耳畔问：“还装？”

装不下去了曾舜晞就用上撒娇攻势讨好肖宇梁，说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腿却把肖宇梁的腰环得更紧了些，结果就是在酒劲之下差点被干晕了，到最后是真的在求饶，跟肖宇梁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去酒吧，就算去也会提前告诉他。

但肖宇梁仍旧很不满意，他让曾舜晞再反思一下自己还有什么问题。

曾舜晞想破脑壳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错了，他双手抵着肖宇梁的胸口央求他说明白一点，自己一定会好好改。

然后曾舜晞便听到肖宇梁说以后禁止他和丑男单独出去也不许和一堆男的待在一块。

gay友闻言非常沉默：“怪不得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可是我是0啊！”

曾舜晞听到时也差点笑出声了，但是他没敢。回想起以前肖宇梁对待gay友那些奇怪的态度，吃醋其实早有先兆，只是他自己默认和gay友是姐妹，并没往那方面想。

“那你还敢再跟他出来啊？”阿雪问，“回去他又生气了怎么搞。”

gay友突然发出淫笑，和曾舜晞对视了一下，对阿雪说：“我天真的雪宝，你是真不懂。”

*
曾舜晞知道肖宇梁的脑回路以后故意惹他生了几次气，但言归正传，还是有尽职尽责帮他科普一些gay圈常识。比如什么是1，什么是0，什么是0.5，还有这两年流行起来的动物代称。

肖宇梁听得很认真，甚至掏出小本本做笔记，下课后曾舜晞翻他的小本本，发现前面几页写的是怎么给阿晞扩张。

曾舜晞：“……原来你之前说做笔记不是在骗我。”

理论课程结束后就是实战，曾舜晞带肖宇梁去壹零壹零培养gay达，后者学习能力很强，辨认了个八九不离十。

曾舜晞表示很满意，起来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肖宇梁坐在卡座里和旁边的疑似0.5聊天。

曾舜晞听到肖宇梁说：“我是纯1。”

旁边的0.5立刻变成星星眼，曾舜晞在他化身豺狼虎豹之前赶到，皮笑肉不笑地把肖宇梁拉走了。

肖宇梁不明白曾舜晞为什么生气，因为在他的思维里，曾舜晞是绝对稀有的gay，那反过来像他这种人应该烂大街不受欢迎才对。

曾舜晞叹了口气，心想，前直男融入gay圈实乃任重道远。

#民宿客人观察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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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最近来了两个华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能记住他们是因为其中一个男生眼睛真的很大，他们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有被吓到，我从小在这边长大，见过很多同胞，但只有他有那么大的眼睛。他叫Z，和他同行的人叫X，X的目光不是很友善，登记完我把护照还给他们时我都没敢正眼瞧他。

起初我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游客，早出晚归，打扮得很精致，有时也会在民宿的小花园里拍照。我有时会不请自来闯镜，现在不是胶片时代，并不会浪费他们的胶卷，遇到友善的人还会传一份照片给我。我很喜欢和我的客人聊天，因为他们来自山南海北，性格迥异，我因为要照顾民宿以及双腿残疾的原因，很难出远门，所以依靠和陌生人聊天环游世界。

然而Z和X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不怎么出房门，只有偶尔会叫客房清洁或者点餐，其余时候都待在房间里。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穿着很整齐的西装下了楼，出门前X跟我说今天需要打扫卫生，说话时没什么表情，转头去找Z的时候却马上变了脸，目光好温柔。

其实来的那天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但是这是客人隐私，我不能问。

那天他们回来的很晚，两个人好像喝了点酒，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推门进来时门口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他们看上去很般配。

Z确实喝了酒，走过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闻到了很淡的酒气，他递给我一包糖，说请我吃。他看上去很高兴，我接过说谢谢，问他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Z说，今天我和X登记结婚了。

对了，不说我都忘了，他们没法在国内结婚。

我送上了我诚挚的祝福，希望他们的爱情和婚姻都能够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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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专程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来登记结婚的两个男生竟然又来住店了。Z显然记得我，一进门就跟我打招呼。X在后面打电话，好像是给家人报平安。

他们这次住的比上次时间久，而且没有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打了几次照面以后我们就熟了起来，X比想象中的和善，他趁Z不在偷偷跟我说Z是个工作狂，忙起来饭都不记得吃。

Z确实那样，我见过两次他坐在楼下花园里开会，X就在躺在旁边的草坪上看星星，我不太忍心过去打扰他们这种宁静和谐的二人世界，所以不知道当时X在想什么。现在看来X可能内心在疯狂吐槽，我很理解，换了我我可能会直接让他把电脑关了。

熟络了以后我们常常聊天，我得知他们很快要在这边举办婚礼，时间在十二月底，他们现在先过来拍拍照片选好场地。筹备婚礼很折磨人，之前我最好的朋友结婚，我全程帮忙，简直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我朋友还跟我说因为太过麻烦甚至不想结了。不过婚礼那天她还是很幸福，非凡的意义总会冲淡一切疲惫。

Z很赞同我的话，然后跟我聊起来他父母在结婚这件事上表现得很着急，还给他介绍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弄得他很头疼。他说自己当时正和X在暧昧拉扯期，一个相亲对象捧着玫瑰花要追求他，X从天而降拉着他逃离了现场，上演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私奔大戏。

Z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很甜蜜——其实每次讲到X他都是这种表情，幸福得我都有点想找个人谈恋爱了。

那之后Z被父母的电话追杀了三天，最后实在躲不过去才回家摊牌，父母问那个莫名其妙把他拉走的男的是谁，Z回答那句话时郑重得仿佛在宣誓：“是我男朋友。”Z父母应该也是很有趣的一对夫妻，听了这话以后倒是没生气，说要跟X见一面，Z说不太好吧，毕竟那时候他们才正式在一起三天，结果Z的父亲说，不见面怎么结婚？

我听到这里笑得不行，可能是因为Z的语气真的很搞笑，有点无语但是又充满期待。

但是那时X还在念书，而且还没处理好家里的问题，所以结婚的事并没有能那么顺利地进行。

现在X家里肯定已经接受了，我刚才还听到Z在视频电话里管X的母亲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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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和Z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请柬是在婚礼前一个月寄过来的，封面是漫画版的X和Z，手拉着手脸贴着脸，两个人都被画得很可爱。

很奇怪，我竟然能透过这个漫画看到他们本人的脸，好像他们曾经真的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我面前过。

漫画上的X戴着眼镜，现实生活中他也戴过，我之前注意到那只是框架，上面并没有镜片。出于好奇我问了一下，X告诉我Z是因为他这个造型喜欢上他的，发现以后他在网上批发了一箩筐镜框，希望每天都能让Z重新爱上他。

时间很磋磨人心，感觉很少有人能对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保持最初的心动。但我现在觉得也许他们能做到。

婚礼那天我去得有点晚，因为民宿二楼的水管漏水，没办法，我走不开。

到的时候仪式已经结束了，我看到他们两个人穿着白色西装并肩坐在湖边，太阳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我坐在树荫下看了他们的背影一会儿，还是不忍心过去打搅他们，太阳渐渐西移，他们的影子也随之拉长、变形，最后一起消失在夜幕里。

希望他们能像度过今天一样，一起走完一生。

——完——